不是早就死在剑阵里了。
  “所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在这个诺大的记忆宫殿里, 真正构建它的是死后的龙渊。”辛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面的人。
  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就好像表世界, 而里世界就是龙渊生前真正的剧情。
  但因为某个不可言说的原因，龙渊的意识会不断阻止他成为邪神的剧情发展。
  所以只要杀了萧太后, 就基本完成了一大部分。
  整个剧情也会不断的循环发展。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阻止萧太后后死亡，但此刻并不着急，因为两人之间的谈话明显能暴露很多信息，最为重要的是，并不确定凭借他们的能力能不能制服眼前的龙渊。
  对面的龙渊已经动了, 他速度极快地飞身上前，长剑顺势而出, 带着摧朽拉枯的力道。
  “铿——”
  女人手里瞬间多出一把唐刀, 精巧绝绝, 两把利刃相撞, 火花四溅。
  她眯着眼, “你不是龙渊。”
  男人歪头轻笑了一下，“母后，你怎么连我也认不出了。”
  他轻轻擦掉了袖子边的血，看着女人脸上一道血口，笑得越发灿烂起来。
  “你要乖一点送死，才不枉费我叫你一声母后。”
  女人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哪里来的杂碎鸠占鹊巢，我奉劝你最好离开。”
  鸠占鹊巢。
  辛瑶低笑，这话用来形容萧太后才是最为合适。
  湛卢在旁边激情打call，“老女人冲啊，搞快点，打起来打起来！”
  他要在旁边吃瓜隔岸观火。
  虞温暖几乎和湛卢同时间振奋，“萧太后上鸭。”
  幸亏虞温暖看不见湛卢，否则这两人一定鼓掌，说不定还会你唱我喝带上解说词。
  镜子里的谢连辞冷静分析，“那女人身手不凡，看上去和龙渊不相上下，我们不必着急，再等一等。”
  辛瑶点头，这两人现在确实打得热火朝天。
  倒不如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
  两人已经争斗了无数回合，很明显开始体力不支，尤其是萧太后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右肩膀上也被戳出一个洞，身上那件红艳的衣服被染上深红的血。
  她现在甚至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迫切地需要紧急疗伤。
  龙渊的情况也有些危急，主要表现在他那十二片金叶子已经剩下一片，腰上还被捅了一剑，正在艰难地支撑着。
  真的想不明白在每一次的剧情里，龙渊究竟是怎么成功斩杀萧太后，还成功活到了登基大典不被人发现伤口。
  属实肉盾，皮糙肉厚。
  此时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龙渊将最后一片金叶捏在手中，他冷笑道，“你难道还要继续反抗？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可是一点灵力都使不出来。”
  萧太后面色铁青，她现在确实被限制住，只要能给自己拖延足够的时间，就有机会反转。
  她撑着身体拄剑，“你究竟是谁？”
  和龙渊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和气息，却像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辛瑶：钮枯禄·龙渊？
  毕竟人家现在是邪神。
  男人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仿佛深谙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直接一步步靠近她，提着剑就要弄死萧太后。
  剑尖即将落下的那一刻。
  辛瑶即时地换了另外一张脸，将龙渊踢倒在一边，还借着龙渊的金叶子成功封住了他的动作。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龙渊，“……”
  他从没发现过暗地里竟然还藏着其他人，最后一秒被反杀。
  一口血梗在心口差点吐出来。
  他看着面前凭空出现的女人，咬牙切齿道，“你又是谁？”
  整个王宫他都没见过这个女人。
  虽然这幅相貌是平平无奇的大众脸，但他总觉得很熟悉。
  辛瑶食指微微触碰了一下下巴，看起来伪装得还算完美，“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能够帮你们两人杀掉其中另外一个人。”
  手段还是跟龙渊学的。
  萧太后听到这话立刻回应道，“姑娘可否帮我找一下解药，我如今动弹不得，而且灵力尽失，无论你想要什么东西，待我完全逃脱后，全部都能满足你。”
  这画大饼的业务堪称熟练。
  辛瑶完全不为所动，“只要你们每人都能回答出让我满意的答案就好。”
  “你想问什么？”龙渊一边暗暗催动功法尽力挣脱束缚，一边拖延时间。
  辛瑶余光瞥见了他不安分的动作，也只是当看不见，慢慢道，“我们要玩的是抢答题，这决定了我要帮谁，看见我手里的刀了吗？只要我想，瞬间就能插｜进心脏。”
  “看见我手里的这块镜子了吗？这叫真言镜，一旦有人说谎，镜子里就会有人自动说话，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这两人此刻就像砧板上的鱼，毫无反抗之力。
  她也清楚地知道，等到这两个人完全恢复了实力，恐怕场面就会混乱起来，所以她要快点利用这段时间。
  辛瑶握着刀，不紧不慢道，“第一个问题，云端城的人能不能随时随地监控下界？”
  龙渊率先回答，“呵，当然不能。”
  “为什么？”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啊！”龙渊的腰上又多了一刀。
  辛瑶将刀□□，举着手里的镜子笑道，“所以现在能说了吗？”
  “你这是威逼。”龙渊大口喘着气，不敢再动弹，他脸色苍白，“云端城的人除了罪犯被专业审判后才能流放外，其余的人都不能违背天道的旨意来到下界。”
  等他逃脱了，一定要将这个丑女碎尸万段。
  “至于随时随地的监看，只有少数权势才能通过特定法器查看，而且有次数和效果限制，很少有人会使用。”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很大的秘密。
  只要到达一定阶段，去往云端城后，所有人都会知道。
  但放在西州这个地方，眼前的少女想要打探云端城的消息，就显得尤为可疑。
  这里可并不是修真界。
  辛瑶点头，接着问下一个问题，“第二，云端城究竟想要对下界做什么事情？”
  这回倒是萧太后先出声，她似乎很衰弱了，“姑娘凑近些，我没力气说话了。”
  嗓音微弱，似乎随时就要倒下一般。
  辛瑶朝她靠近的那一刻，萧太后迅速抽剑蓄力一击。
  像是要用尽最后的力气。
  辛瑶早有预料和准备，轻轻松松地躲了过去，将她压在地上，“你现在有力气说话了吗？”
  银色匕｜首就抵在后背。
  随时都能穿心而过。
  女人笑得很大声，“有本事就杀了我，总归是死在你们两个的手里，至于云端城的秘密，谁也不会也没有办法告诉你。”
  辛瑶冷然，余光瞥了一眼同样皱眉的龙渊。
  他也在等待这个问题的回答。
  表情也不像在作假，看来龙渊是真的不知道云端城的计划。
  辛瑶也就懒得再拖延时间，一巴掌拍下去，太后彻底晕厥。
  龙渊看着走向自己的少女，有些不确定道，“所以这是我赢了？你既然愿意帮助我，那么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话还没说完，后颈又挨了一手，和萧太后应觉得姿势一模一样。
  辛瑶恢复了原来的样貌，撤下了虞温暖的结界，“我们现在需要把龙渊送回去，他醒来后应该就不记得这件事了。”
  “至于太后，她便留在这里，三天后的登基大典，只会促使她加剧龙渊的死亡剧情。”
  通过这么些天的规律，他们大概能摸索出龙渊变化性格后的特征，只要晕厥后就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虞温暖点头，“姐妹牛逼。”
  她就喜欢把狗男人当垃圾的处理方式。
  手中灵力微微引出，他们便瞬间转移到龙渊的私人宫殿里，正要走的时候，虞温暖有些没忍住道，“他这伤好得也太快了，腰上那么大两道伤口，这么快就消失了。”
  “所以说这里是虚幻世界。”
  “那我临走之前能给他补两拳吗？”虞温暖跃跃欲试。
  毕竟被这个狗男人杀了三百次，她现在看见他就讨厌。
  “当然可以。”
  于是虞温暖毫不客气地朝着他的右脸就打了一拳，然而正在这紧要关头，龙渊却猝不及防地醒了过来。
  他把脸就正，十分茫然，“温暖，你在做什么？”
  辛瑶率先回道，“你方才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要杀人，是温暖将你唤醒。”
  他最近确实有这种分裂的感觉，但一觉睡醒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龙渊还是不太相信，“为什么？”
  “因为爱情。”
  辛瑶坚定不疑，“你爱温暖，是伟大的爱情唤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