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是喜欢……他能容忍她们待在自己身边那么久,不杀了她们,难道不算一种喜欢吗?
她不出来,就算了。
没意思,忽然觉得挖她的眼睛也没有意思,觉得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变得没意思了。
回去吧,墨隐宫里面还有很多宝贝,有点想修月的手了。
脸颊的痛意现在还没有消散,可以用修月那双漂亮到极致的手慢慢抚摸。
血月出来了,银色的天地被照出一片鲜红来。
在迷离的雪色与鲜艳的血色交错中,他看到那抹淡淡的月光。
于是,缓缓伸出手来,去触摸月光。
似乎触摸到月光,就相当于摸到了血月。
那轮从小他就很喜欢的血月,每次在瘴气森林中伤痕累累快要活不下去时,他就会看着的血月。
它是这一生他都想追逐的美丽,谁知,如今半路之上,他被别的美丽晃晕了眼
只是,手还未完全伸到月光下,一道沉沉的阴影就铺在他的手上,铺在他的头顶。
摇晃的伞影在他的眼前慢慢出现,他瞳孔微微放大,怔住许久,才缓缓抬起头来。
任由赤练伞遮住自己晦暗的表情,他安静地看着她。
山风呼啸而过穿掠雪林,溅起了无数雪尘,簌簌响遍僻静山野。
在那一瞬间的声响与无穷无尽的寂静中,来人款步后站定。
昏暗的雪色打在她漂亮的脸颊上,照亮了那双潋滟且明亮的眼眸。
她浑身像是洒着光,连翘起的发丝也渡上一层偏红的淡淡金光,在那一刻,如此让人着迷。
第119章 发现
无边无垠的雪花, 铺满了失神后苍白了的眼底。
谢白白仰起头,定定地看着宛若神女的她。
莫名的情绪如山似海,翻涌而来, 被他全部压抑在墨黑色的眼底。
他不懂这种情绪叫做什么, 他只是忽然觉得空荡荡的心脏突然多了一些沉甸甸的东西, 说不出来, 有点酸涩。
柳若烟也静静看着他, 所有的愤怒情绪已经被她整理藏起来。
她不可能把这个人类小孩丢在魔界, 但她没有拯救他的责任, 一个谢无瑶就已经够让她头大了,她只打算在自己最方便的时候, 将这个小孩送回人间。
爱去哪儿去哪儿, 爱剥皮杀人心理变态, 都和她无关。
她救不了所有人, 这么说有点无情, 但是这是事实。
谢白白的这种心理很难掰正回来,当他真的体会到了剥皮的乐趣, 他就会觉醒了某种基因。
就像野外的熊,一旦吃了人,熟知了人的血腥味儿、人肉的味道, 它就还想继续。
它会潜伏着,在某时某刻,猝不及防地朝着人类再次发起攻击。
如果不尽快杀死它, 它就会一直将人类当做猎物。
她将自己在这个事情中择得非常干净。
她已经做好了冷着脸面对谢白白, 以后能不和他接触, 就不和他接触。
只是,一出门, 就看见他像是一条流浪的小狼,蹲在路边。
寒风卷着寒雪刮过,一层薄薄的雪铺在他的头顶,因为温度太低,雪一直未化。
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有一只圆圆的小耳朵从薄薄的白色衣衫中露了出来。
柳若烟顿了顿,忽然察觉到他居然没有穿她买的那条宽厚的大袍,就这样在外面的大雪里从中午待到了晚上。
她皱眉,慢慢走过去,靠近后,看到了他的脚边写了很多字,全是她的名字。
有些被雪盖上一半,有些被手拨开一半,字倒是不丑了,不知道他到底练过几遍。
不知道为何,明明已经坚冷的心,在看到那些名字的一瞬间,软了几分。
就是这么几分柔软,让她又问了下午一直问的那句话,“你知道错了吗?”
即使,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是一个刺头,一个彻头彻尾不肯认输的刺头。
她凝望着他那双黑色的眼睛。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回复。
果不其然……呵,他比雪下面的石头还要硬。
隔壁树上的纤弱树枝撑不住厚重的白雪,忽然哗啦啦落了下来。
砸到了谢白白的身后两三米的地方,溅起了无数迷人眼的雪尘。
在折射着血红的漫天尘光中,谢白白张嘴,声音有些沙哑,“我不知道我错在哪儿,你可以告诉我吗?”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若是教了,他会改吗?
柳若烟脑底飞快闪过这种荒诞的想法,又很快将自己否决。
即使这样,她依然俯视着他,轻声告诉他:“你不该剥皮的,其它也说不上到底是对是错,但是剥皮这件事情,你就是做错了。”
谢白白沉默不说话,她紧接着又问,“剥皮的时候……你有感觉到快乐吗?”
他缓缓摇摇头,却说:“但也不觉得多么痛苦,就是很顺手的一件事情,我本来想看看那只狐狸身上的皮够不够做一件衣服的,剥完之后比划了一下,不够,才断了它的尾巴,改做围巾。”
柳若烟心脏猛地一震,蹲下来,认真地凝望他。
“真的只是这样吗?”难道是她太大题小做,惊弓之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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