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去往西丹的方向。
  当杜少强和叶子聊天时，一个人坐在后排的米娜有点插不上嘴。
  “你们两个真讨厌，就一直说啊？杜少强，你开车不看路吗？叶子，你就不知道看看路上的风景吗？都说你是奇才，可你就连自己的家乡都不认识。”米娜气呼呼的。
  “你怎么知道我开车不看路？我用眼睛看路，用嘴巴说话不行吗？”
  “那你也要注意路况，哼。”
  米娜恨不得扑过去搂住杜少强的脖子，在她的心里，杜少强永远是可恨也可爱。
  “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自己的家乡？我是景山区的叶子，我最喜欢的就是家乡。”叶子回头看着她。
  “你自己在宿舍说过，虽然燕京是你的家乡，可是去了一些区县，你就会有种迷失的感觉，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那我也认识。”
  叶子记得自己这么说过，可她就是要狡辩一下，当她面朝前方坐好的瞬间，笑嘻嘻的样子甜美到了极点。
  当叶子安静下来，坐在后座上的米娜就更寂寞了。
  米娜喜欢坐在豪车里驰骋的感觉，可她更想坐在副驾驶席上，和杜少强聊风花雪月。
  三公里外就是西丹，米娜忽而说道：“杜少强，我想起来了，你个混蛋就是在车里欺负过我，不是你的车里，而是我的车里！”
  杜少强心里狠狠颤了一下，因为米娜说的就是前世发生过的情景。
  叶子有点听不懂，回头看着米娜，清冷喊着：“你哪有什么车？少强才没有在车里欺负过你！是不是因为快到西丹了，你也就想挨揍了？”
  “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米娜也知道，这些事都是现实里没发生过的，可怎么记忆忽而变得那么清晰，大概是在梦里发生过吧。
  来到西丹。
  走在人潮人海的大街上，看着一座座商场大楼，叶子挽着杜少强的胳膊，看起来很雀跃，可米娜却还是那般的落寞。
  米娜不知道自己的好心情去了哪里，即将得到名牌衣服，可自己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走进商场。
  杜少强很大方，给叶子买衣服花了两千多，给米娜买衣服花了一千多。
  给自己买衣服，则是花了五千多。
  2000年才刚开始，这样的消费绝对是高消费了。
  米娜的心情好了不少，应该就是在试穿衣服时好起来的。
  在商场的餐饮区域火锅店吃饭时，米娜笑道：“杜少强，你还是对自己最好，在你心里，叶子也没有你自己重要，你给自己买衣服花的钱，比我和叶子加起来都多。”
  “我甚至想一次给叶子买几万元的衣服，可那样的话，我是大方了，可叶子会不开心，等回了家，大人们也会教训我。”
  “我呢？”
  “不是已经给你买了一千多块的衣服了吗，已经满足了你的要求。”
  “好吧。”
  米娜没话说了，开始给火锅里夹菜。
  叶子喜欢吃火锅，可她现在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看到好吃的就猴急的样子。
  叶子吃着火锅，很淑女，却也有点孩子气，她明媚的丹凤眸子，容易让人沉醉。
  “少强，你看啊，有个女人一直在火锅店外徘徊，我们好像见过她。”叶子说道。
  当那个女人又从火锅店外闪过时，杜少强也看到了，是曾经混在海阔天空夜总会的花魁曹金凤。
  曾经是个妖艳而风骚的女人，那么热爱风尘。
  现在是个凌乱而落魄的女人，风花雪月的生涯之后，看起来很狼狈。
  杜少强起身走了出去，叶子并没有跟过去，只是微笑看着他的背影。
  米娜很好奇，嘴巴凑到了叶子耳朵边上：“杜少强这是干什么，他要请表子吃火锅吗？”
  “少强不是正在请你吗？是我和少强一起在请你。”叶子水润的眸子忽闪着，很无邪的看着米娜。
  “叶子，你好狡猾，你不能这么说我。”米娜被针对了，可她心里却有点想笑，大概是很喜欢这种情调。
  杜少强走出火锅店时，曹金凤已经走出去十几米远，看样子是不打算回头了，也不打算在火锅店外徘徊了。
  “凤姐。”
  听到身后有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喊她，曹金凤的脚步停住了。
  迟疑片刻，她才回过头来。
  “真巧啊，在这里遇见杜少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应该还没吃午饭，过来吧，一起吃饭。”
  “我……，我可以吗？”
  “我觉得你可以。”杜少强道。
  曹金凤走过来了，她应该是饿了，随同杜少强走进了火锅店。
  “真来了！”
  米娜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惊诧。
  叶子用眼神提醒她，不要说什么。
  杜少强和曹金凤一起坐下了，菜谱放在了她的面前：“点菜吧。”
  “既然杜少这么给面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曹金凤忽而显得很大方，微笑着看着菜谱，点了自己喜欢的肉菜和蔬菜。
  叶子没有多想什么，她相信杜少强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米娜却在琢磨曹金凤这样一个女人，难道她坐在这里就一点都不尴尬吗？
  吃火锅时，曹金凤似乎一直在微笑，而她也一直很沉默。
  离开了商城，慢步走在西丹大街上。
  在春暖花开的季节，曹金凤心里像是寒冷的冬天，脸色一直很落寞，眼神一直很空洞。
  她不担心西丹大街上有多少人能认出她来，因为有实力在海阔天空夜总会消费的人还是很少的。
  “你的钱呢？”
  杜少强有很多问题想问曹金凤，总结出来就问了这么一句。
  “人心不古啊，我他妈的前些年赚到的钱，都被朋友和闺蜜给骗走了，剩下那么一点想去奥门翻盘，结果输了个底朝天。全他妈的毁了，青春没有了，钱也没了。”
  “想过去死吗？”
  “那倒是没有，杜少什么意思？”
  “你没想过去死，我也就放心了，你走吧。”
  “杜少，虽然我和你没有过风花雪月的事，之前就一直闹矛盾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施舍我一点小钱，因为我以后不会再做那个行当了。”
  “多少？”
  “看杜少的心意。”
  “目前我钱包里大概有五六千元，先拿五千元给你，你现在把卡号给我，我转个十几万给你用。”
  “非常感谢，可是我……，我能去大舟集团工作吗？”
  “目前不可以，也许十几年后可以，你多保重。”
  杜少强从钱包里拿了五千元，递给了曹金凤，然后他就带着叶子和米娜走开了。
  看着杜少强的背影，曹金凤的感慨太深。
  她认识很多人，三教九流都有，其中心术最正，最为仗义的就是大舟集团的杜少。
  可是，她甚至不敢祝福杜少强和叶子，她知道自己不够纯洁，害怕自己的祝福会给对方带来厄运。
  转身走开时，她终于还是流泪了。
  坐到了越野车里，杜少强说道：“米娜，我和叶子先送你回家。”
  “我先不回家，今晚还住在叶子家里，和她聊个通宵。叶子很喜欢和我聊天，不信你问她。”
  “你还是回家吧。”叶子说道。
  “你……，好吧，那我就回家了，谢谢你们送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