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下跪
  陈铮发觉，自己的女朋友好像越来越喜欢黏着自己。
  对他来说，这自然是个好事。
  他巴不得把妤宝二十四小时拴在身边。
  他的很多生活用品也都带到卫妤公寓，两人的生活越来越紧密。
  墙上的倒计时一天天变少，随之而来的是高考的压力一天天增多。
  这种无形的硝烟像一座大山，压在一班每个人的头上。
  好在，卫妤在考试时都能稳定发挥，根本不存在心态炸裂的问题。
  班主任都说了，她才是全班最稳的那个。
  自从那天见了许清羽后，卫妤没有过多纠结陈铮和她之间是否有什么关系。
  目前最重要的，是高考。
  时间快进到六月初，卫妤准备回济水备考。
  “妤宝。”陈铮把少女抱进怀里，“什么时候走？”
  “后天吧。”
  他在少女的耳边轻语，“舍不得你走。”
  卫妤放下手中的错题本，笑着应，“也就一个礼拜的时间。”
  “我知道啊……”他喃喃，“明天我回我那边拿点东西，这几天我只能自己一个人住在这儿了。”
  卫妤轻轻应了声，望着两人交织的手出神。
  “陈铮，我们高考完去旅游吧。”
  “行，想去哪？”
  “还没想好呢……”
  去哪都行，只要是和你。
  “等我们高考完再一起想。”卫妤眼中藏有星星。
  旅游这件事，要两个人一起才有意义。
  “好。”
  翌日，卫妤蹲坐在地上收拾行李，陈铮回自己的公寓去了。
  嗡嗡嗡——
  放在床上的手机振动，卫妤随手拿起。
  没看上面的来电人，漫不经心地开口，“喂。”
  “小姐。”那头的语气很焦急，“衡哥出事了。”
  啪——
  手忽然掉落在地，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卫妤的脑袋完全空白。
  怎…怎么会……
  “小姐!小姐——”
  “我…我在——”她慌忙捡起手机，颤着声，手在抖，“帮…帮…帮我订最近的机票。”
  “好的。”
  电话不知何时被挂断。
  少女紧紧握着手机，眼泪在眼眶打转。
  她艰难起身，一瞬间的眩晕让她重新跌回到地。
  手机来了消息。
  【
  小姐，一个半小时后起飞。
  】
  卫妤拿上证件，飞快往楼下赶。
  豆大的泪珠砸向地板，柔软的毯子即刻晕染。
  *
  三个小时后的连溪第一人民医院内。
  “你好，请问外科手术室怎么走？”
  小护士抬头，面前站着一位绝色少女。
  她脸上焦急，泪水就挂在弯弯的睫羽，随时掉落。
  是很乖的小姑娘，可她现在的模样更惹人心疼。
  见状，她不由放轻声音，“这边上电梯到七楼后往右边走就是了。”
  下一秒，少女已经离去。
  在医院生离死别是常态，也不知道少女的哪位亲人遇到不幸……
  小护士悄悄握紧拳头。
  她向死神哀求，不要轻易把生命带走，让大家平安健康。
  *
  手术室外，卫妤一个人坐在冰冷的椅子上。
  整个走廊安安静静，抬头望见的“手术中”令人心生畏惧。
  少女禁闭双眼，握紧拳头，用力克制自己的颤抖。
  她努力回想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明明自己都在阻止这一切发生，为什么哥哥还是会出现意外？
  终于，她开始小声抽泣，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兽。
  滚烫的泪水冲破眼帘，肆无忌惮地流过清丽的小脸。
  单薄瘦弱的肩膀沉沉弯着。
  一个小时后，慌张的卫家夫妇赶到。
  见到他们，卫妤遏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啜泣变成嚎啕。
  她几乎是没有犹豫，立马跪在两人面前，哀求地拉着方卿云的手。
  边哭边喊，“爸妈，你们救救哥吧……”
  那刹那，方卿云的心如同被刀割般难受。
  这是妤妤第一次喊她妈妈，她应该是开心的。
  可手术室里躺着的是自己的另一个孩子，生死未知。
  念及此，她眼泪顷刻间喷涌而出。
  方卿云低头抱住卫妤，两母女哭成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