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我自己去试试别的办法,你们不用担心。”说着她就溜出飞船,奔向毛球球。
母虫看到蛋蛋从大铁块中出来,怒气骤减,纤毛伸长裹住她,却被她的小翅膀扇开,“嗯?”
蛋蛋飞到她身边顿了顿,然后呼扇呼扇又飞了,飞了一小段路停下似乎再看着她,她发出疑惑的声音:“宝宝?”
她没有动作,蛋蛋再次回到她身边,小翅膀拽了拽她的纤毛,再次起飞,同样的停在半空中。她不动,蛋蛋就不断重复这样的过程,乐此不疲。
“你想要我跟你走?”母虫问道。
问题没有回应,她便试着让工虫托起自己笨重的身躯,跟随蛋蛋的步伐,这次蛋蛋不再停留,而是不断向上。
母虫终于确定了蛋蛋的想法,可她不能离开这里,蛋蛋也不能走。
她停下来,纤毛延展缚住蛋蛋小心扯着她回来,工虫托着她一路回返,蛋蛋一路挣扎着,她不敢用力压制,最终还是被她摆脱。
空气轻轻波动,风瑟知道是母虫在说着什么,是温柔的感觉,也许她在说自己不愿意离开母巢,也许在说外面危险蛋宝宝不可以过去,可留在这里,那颗巨大的太阳迟早会烧毁一切,就连沙漠也会化为焦土,他们都会死的。
“风瑟愿意做你的蛋宝宝,跟风瑟离开这里好不好呀?”她钻回母虫的肚肚毛,然后又出来,向外飞了一小段,又飞回来停在母虫面前,等待她的回应。
母虫没有反应,她就再做一遍,直到母虫彻底放开她。
孩子向往外面的世界,母虫阻止不了,可她也无法离开这里,那就……送她最后一程吧。她本就不该存在于现在,是未尽的责任让她停留至今,她也累了,不如,就让宝宝开心一次。
工虫尽数退回母巢,托着母虫的那些却开始前进,向着上方的飞船前进。
风瑟欣喜地为她带路,路程不长不短,一会会儿就能到,但她飞得极慢,想要给毛球球一点点适应的时间,科林和荼荼都不是虫虫,她见到了会惊讶吧,不过认识了就会知道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存在,到时候他们还会去联盟,毛球球也可以带着她的虫虫们在那里安家,这样就不会因为太阳太热而死掉,也不会因为食物缺失而死掉,毛球球会生下健康的蛋宝宝,她就有朋友可以玩啦~
飞着飞着,风瑟发现毛球球的身体开始缩小,无形之物自她体内脱出,看不到,却感觉得到。无形之物缓缓靠近,她尚未有反应,就与她合而为一。
那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母虫遥远而又温柔的声音。
“吾名,玛利亚。”
余音在耳边回荡,风瑟全然不闻,她的注意力被母虫逐渐散去的身躯所吸引,不止母虫,还有托举着她的工虫、正在回巢的工虫,他们仿佛生命走到尽头的人鱼,在晨曦中化为泡沫,短暂地装点着这片沙漠。
风瑟轻轻一触,“砰”的一声,泡沫炸裂开来,消失无踪,好像存在过,又好像没存在过,只有瞬间碎裂的那声“砰”,成为她这段时间记忆中最清晰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回来……不要走……不要变泡泡……
她凭借本能,张开翅膀急切地想要留住散入空中的泡沫,但一声又一声的“砰”、“砰”、“砰”让她意识空白,终于在某一刻,无声坠落。
须须接住她,缩回飞船。
弗莱和荼荼担忧地望着她,这是她第二次昏睡。
“她以前经常这样吗?”荼荼问科林。
科林摇头,“以前在北极宫时,她的身体数据都是一样的,观测不到任何变化。”
“她太累了。”弗莱道,“让她好好休息吧。”短时间内进行了两次大规模的精神力释放,即便是女王也会疲惫,她需要长时间的休息。
科林调动飞船回绿洲外围的营地,风蝶缩小紧随其后。
先前被扇走的拟态虫重新扎根沙土,母巢重新归入地下,再不见天日,巢穴失去了它的住民,再不会有生物出入其中。
绿洲仍如往常一般宁静,但它已然变了,连带那颗炙热的太阳,它们的时间飞速流转,终于回归正位。
梦中,风瑟的时间倒转回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她和妈妈住在大大的贝壳里,妈妈每天都会给她讲故事,期盼她的破壳。可是有一天,发生了很严重的事,她碎掉了。她感觉到生命的流逝与消散,感觉到柔缓水浪的冲刷,她逐渐远去,与水浪相融,第一次摸到妈妈头上漂亮的角。
她很欢喜,但妈妈不欢喜。妈妈收集起她碎裂的壳,将她重新放回壳里,可是失去的东西已经失去了,即便回到壳里,她也隐约意识到也许自己再也不能离开这层壳了。
不过有阿壳在,她至少不会孤单。妈妈应该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给她留下了阿壳。
阿壳可以保护她不再碎掉,也因此她无法破壳,只能在壳里观察这个世界。
妈妈和她在大贝壳里的时候,她喜欢看大贝壳,还有贝壳外面成群结伴的小鱼、连绵不绝的珊瑚,她最喜欢珊瑚,它们长得就像妈妈头上的那对角,又漂亮,又有宝藏。妈妈每次手指在角上轻轻一勾,就能拿出好多好多东西。
可是她回到壳里后,妈妈的角就少了一小段,虽然还是很漂亮,但是她很难过,因为她知道,妈妈失去的那一小段角用来拼合她的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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