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记忆似乎和以往有所不同。
  起码这一次宁不问见到的程浴血是明显很青涩的。
  “乖乖, 这最多也就是十六岁吧, 嫩的出水啊。”宁不问仗着程浴血看不见他，眼珠子几乎都贴在了程浴血的身上。
  程浴血现在还没有改名, 叫他程浴血有点不合适。
  应该是程欲雪才对。
  程欲雪现在的长相有点过于精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娇俏的小姑娘。说实话, 一般有点自尊心的男孩子都不会喜欢自己这个模样, 程欲雪也不例外, 给自己剪了一个板寸头。
  头发短的可以扎人, 就比光头好一点点的那种。
  都说“板寸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 这话果然不假。
  哪怕是个板寸头，程欲雪也照样是最好看最引人注目的那个。
  妈惹。
  宁不问捂住自己的胸口, 心脏不要钱一样死命跳, 简直可以去参加蹦极大会。
  要是这个年龄的程欲雪出现在他面前, 宁不问觉得自己八成要沦为舔狗，程欲雪哪怕真的不正常自己也能生出无限怜爱来。
  人皆有爱美之心。
  程欲雪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开心。
  “没想到会和他们分开, 现在我要去哪里找他们呢？”程欲雪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着这中世纪的风景很是不适应，“早知道不偷偷进来了, 谁知道这里的副本居然会变化模样？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怎么找他们啊？”
  咦？
  听程欲雪的口气，他应该是过来找队友的, 但大概不是用正常的方法进入这个副本的, 所以也没能变成中世纪里外国人的样子, 而是保留了原本的模样。
  宁不问忍不住来了兴趣。
  在他的记忆里, 程浴血一直都是强大神秘的代名词，那一次【罪大恶极】副本，他的操作更是骚出天际，让宁不问在感叹之余也不由默默点头，只有这样厉害的人才有可能是程浴血！
  可是现在的这个程欲雪，却显得有些莽撞，看起来还远远没有修炼到以后那么厉害的水准。
  有趣，太有趣了。
  宁不问立刻跟了上去，想要看看程欲雪怎么做。
  好在程欲雪对于副本的敏感度还是有的，在意识到自己的容貌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之后，他立刻就给自己找了一件宽大的斗篷，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看不出来自己的异样才好。
  “连个易容卡都没有么？”宁不问摸摸下巴，“有点穷啊。”
  穷人·程欲雪开始了在中世纪艰难求存的生活。
  不得不说，程欲雪的运气可比宁不问好多了。
  没走几个地方，程欲雪就已经预见了一个玩家，并且连蒙带骗的从他口里得知了这个副本的主线任务，成为猎魔人并且消灭一只吸血鬼。
  这个副本只是一个b级副本，并不算难，而且线索什么的也给的清楚，哪怕是按部就班的走剧情，只要不蠢得被杀，基本上能拿到一个保底的评价。
  当然，任何副本想要拿到高评价都是需要时间和冒险的。
  同样是杀吸血鬼，杀普通吸血鬼和和吸血鬼贵族可是两回事。
  程欲雪在知道这个任务之后，就意识到了自己容貌可以为自己带来便利，毫不利用的就拿下了自己的斗篷，凭借着过人的风采和骗术成功的将自己忽悠成了东方来的大贵族。
  吸血鬼最喜欢的是什么？自然是鲜血。
  不管是少女的血还是修女的血，这些吸血鬼恐怕都喝过，但东方贵族的血，他们却不一定喝过。
  这些吸血鬼又很高傲。
  哪怕在吸血的时候，也对被吸血的对象有容貌上的要求，最喜欢的就是如百合花一般纯洁的无知漂亮少女，认为他们的鲜血充满了芬芳。
  此刻，这个城市里又出现一个肤白貌美且来自东方的贵族少年，这贵族少年又异常高调，这些吸血鬼怎么可能不上钩？
  几乎没几天，程欲雪就成功的捕捉到了一只吸血鬼，成功的消灭了对方，并且接到了来自潘多拉的提示。
  程欲雪没有就这么走了，而且继续留在这里，继续杀那些吸血鬼。
  一开始，都是些等级底下的吸血鬼，渐渐的就出现了几个吸血鬼贵族。
  当这些吸血鬼的消失已经落入吸血鬼一族的眼中的时候，程欲雪少说也已经完成了三十个人的任务。那些找不到吸血鬼的玩家们也不得不将目光放在了他这里，企图在程浴血吃肉的时候自己也能喝点汤。
  这一次的副本，程浴血过的相当轻松，并且愉快的就拿到了一个a。
  美色误人，也误吸血鬼啊。
  宁不问看见程浴血在最后走进了那个箱子，最后的画面定格在程欲雪的笑容里。
  景色变化。
  又一次回到了中世纪的大街。
  这一次程浴血是正儿八经的进来的，容貌也有了变化，不再是之前的样子。
  不过在宁不问眼中，程浴血自带滤镜，还是从前的模样。
  可惜这个时候的程浴血就没有之前作为程欲雪的天真无邪了，他的眼睛里多出了几分忧郁，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孤僻。
  宁不问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这一次的副本等级升到了a级，程浴血的任务是阻止恶魔的召唤仪式。
  吸血鬼等一干异类损失惨重，因此决定给教会一个狠狠的教训。他们找到了一本远古时候的召魔书，决定举行献祭仪式召唤远古的恶魔，让这个恶魔和教会自相残杀，他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玩家们的任务，就是阻止这一次恶魔的召唤仪式。
  程浴血这一次，在短短时间之内就凭借自己过人的本事成为了这些猎魔人最强的一个。
  听起来很美好，只是程浴血不合群。
  准确的来说，是相当的不合群。
  一个强大的猎魔人玩家本来是可以带着他们一同过本的，这也是绝大多数强大玩家们应该会有的做法。
  但程浴血偏不。
  他不喜欢和人一起。
  彼时的程浴血，是个忧郁青年。
  他还很年轻。
  因为他经过的“重来”次数还不够多，他虽然对自己能否通关潘多拉拯救地球的事情不够确定，但对未来还是有希望的。
  他的忧郁在于对自己的不自信，在于对以前朋友们的怀念，却不是失望。
  当这些猎魔人玩家们希望由程浴血来带领他们一起过关的时候，程浴血拒绝了。
  “不逼自己一把，永远也不会有新的突破。”程浴血认真的看着他们说道，“我能帮你们一次，却不能帮你们无数次。这一次的副本并不算难，只要找到正确的路，需要争斗的地方也不多，我认为，还是要自我锻炼才好。”
  这些话说来句句都在理，然而在玩家们耳中，却都是推诿之词。
  不帮就不帮，说这些套话做什么呢？
  玩家们很是生气。
  程浴血没有多说什么，继续一个人过自己的副本。
  对他来说，这些玩家们还是太弱了，因此他也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
  这样的骄傲和自信，无疑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程浴血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这一次副本阻止恶魔诞生的祭品。而这个祭品，原本应该是由教会的红衣大主教来做。但是被某几个有心人引导，教会自然更乐意让一个无关的猎魔人来牺牲。
  同样的大殿，同样的石台。
  只是石台上没有了那本日记。
  宁不问看着程浴血，意识到自己过副本的时候见到的那本日记里的人，写的就是他。
  是程浴血。
  这个认知让宁不问觉得有些心疼。
  虽然猜到了这个副本和程浴血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一想到这里埋葬着程浴血的过去，又让宁不问觉得心情复杂。
  总归，在意的人想的总是更多一些。
  玩家若是自己本身出现了内斗，那结局往往不会美好。
  程浴血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他的经验恐怕比这些玩家加起来的都多。他会被算计，不过是因为程浴血此时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来怀疑人罢了，所以才会中招。
  当然，也是因为程浴血有着哪怕中招了也可以脱离危险的底气。
  玩家们并不能伤到程浴血一丝半点儿，可是恶魔的召唤仪式却没能成功阻止。
  这个副本是注定要失败的。
  恶魔召唤出来的瞬间，那些实力不够强大的玩家都在一瞬间就被淘汰。
  程浴血虽然没有被立刻淘汰，但身体却也出现了变故，不断的咳血，倒在地上也只比那些死掉了多一口气罢了。
  当恶魔的身躯全部出现的时候，场上除了程浴血还在坚持之外，其余的玩家全军覆没，死无全尸。
  a级副本，却打出了s级副本的难度。
  不作死就不会死。
  宁不问心疼的站在吐血的程浴血面前，伸出手想要扶他起来，可是手指却直接穿过程浴血的身体，只能呆呆的看着他。
  这里不过是程浴血的记忆而已。
  就算再逼真，也只是记忆。
  “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类活着？”恶魔的声音里充满了冷酷和不屑，和宁不问之后见到的完全不同。
  虽然是同一只恶魔，但显然个性还是有所变化的。
  “不好意思，我想死也死不了。”程浴血强撑着起来，身体摇摇晃晃的，几乎难以想象他在咳出了如此巨大的血量之后居然还能有体力站起来？
  “那我就赐你一个死亡吧。”恶魔没有丝毫客气，张开口对着程浴血哈了一口气。
  如同狂风席卷，咆哮而来，巨大的气浪将程浴血直接撞飞了出去，然后从半空中砸倒在地，几乎能够听见骨头错位的声音。
  “我艹！”
  宁不问忍不住爆了个粗口，“去你妈的，恶魔了不起啊，你以后会被封印在卡里，当个召唤物你知不知道，对他好点！”
  知不知道后来程浴血就算掉一根头发都能让各个军团的人抖一抖啊。知不知道程浴血这个人的存在有多么宝贵啊，他跺跺脚就能让你去死知道么？
  宁不问气鼓鼓的看着这个恶魔，恨不得拿起刀砍他一千下！
  “咳，咳咳。”程浴血又站了起来。
  他的脸因为摔在地上，肿了起来，身体也破烂的几乎漏风，可他还是站了起来，并且手里拿出了一张道具卡。道具卡化成了一把锋利的刀，被他握在手上，几乎显出了屠龙的架势。
  “你怎么还能活着？”恶魔惊讶不已，他知道自己刚才并没有手下留情。一般的人类在收到他的冲击之后少说也要全身骨头断裂痛苦而死，可眼前这个人却像是根本体会不到痛苦一般，继续站了起来，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想要反攻？
  “人类，就凭着这么一把小刀，就想要杀了我么？”恶魔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还是你自己拿刀抹脖子会更快一点。”
  程浴血笑了笑，又拿出了一张道具卡。
  【生命囚笼】
  s级道具卡。
  只要道具卡主人不死，这张卡的效果就不会消失。只有当囚笼里的人死了或者囚笼卡的主人死了，它才会失去效果。
  “你以为这么小的牢笼就能困住我么？”恶魔轻蔑的看着程欲雪，“我甚至不需要一根手指。”
  “不试试怎么知道？”程浴血对着恶魔露出了一个笑容，“我最好的好处，就是不会死。”
  反正任务都失败了，就算在这里多停留停留，也不会怎么样。
  程浴血拿着刀，朝着恶魔猛冲了过来。
  被恶魔一巴掌给拍开。
  扑通，掉在地面上。
  缓缓站起，再来。
  咔擦，被拍在墙壁上。
  程浴血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从墙壁上下来。
  继续攻击。
  这一次，他成功的用小刀在恶魔身上留下了一条痕迹。
  “你找死！”恶魔有些发怒，这一次直接用手将程浴血拍成了肉泥，连个完整的肢体都没有剩下来。
  “人类就是如此脆弱。”恶魔冷笑了一声，准备离开这个牢笼。
  出不去。
  怎么会？
  恶魔惊讶的转过身，看见那原本只剩一滩肉泥血水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蠕动。
  不过三分钟的时间。
  地面上就出现了一个人形。
  正是刚才被他拍死的那个。
  程浴血扭扭脖子，伸展伸展手臂，看样子似乎伤全部都好了。
  “多谢你杀了我，虽然还蛮疼的。不过我死后重生的话，身上的伤也能痊愈，这样的话，我们两个就能玩的更开心一点了。”程浴血捡起地上的武器，微笑着看着恶魔说道。
  宁不问看着程浴血逞强。
  明明刚才站起来的时候，都疼的嘴角直抽了，但是在面对恶魔的时候，程浴血还是下意识的装出一副“我根本不疼”的架势来。
  输人不输阵。
  程浴血根本不懂得“示弱”两个字要怎么写。
  这一次，身体全好的程浴血在恶魔身上狠狠的刺了一刀，捅的恶魔都龇牙咧嘴的。
  可是这点疼和程浴血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程浴血的心脏都被恶魔捏爆了。
  再一次，复生。
  又一次。
  重来！
  继续！
  宁不问看着程浴血一次次的复活，身手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之中变得更加厉害。
  这个副本世界也由于程浴血一次又一次的停留，时间开始不断的往前走。
  “不要再起来了。”宁不问看着被扭断头的程浴血，蹲下来轻声说道，“你好好的睡一觉，不好么？”
  程浴血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不好。
  他再度复生。
  没有什么人是天生就会变得冷血的，也没有人是天生就懂得战斗。
  一个玩家，要如何比得过这样强大又古老的恶魔呢？
  宁不问之前看日记的时候觉得无法理解。
  如此强大的恶魔，怎么可能会败给一个人类，而且还将自己的鲜血和角都留在了这里？
  可是现在，他却宁愿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答案。
  有时候答案，比问题还要更加伤人。
  ……
  “第三百七十二次。”宁不问坐在旁边，看见程浴血再度复生，默默的数了一句。
  程浴血已经死亡了三百七十一次。
  什么样的死法都有。
  他可以复活，能够重生，但是恶魔不会。
  三百多次的生死之争，恶魔的身上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大堆的伤口。
  它的角被削断了。
  鲜血也在不断的流出，根本止不住血。
  而程浴血却再度复生了。
  “你就不能复生么？”恶魔已然绝望。
  面对一次又一次的程浴血，它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是什么东西。
  它杀不死这个人类，也逃不出这个牢笼。
  “我不和你玩了，我认输，我认输！”恶魔终于不想再继续重复这样的日子了，“我这就回去，再也不回来了。”
  说完，恶魔不想再给程浴血时间，一股脑的就钻到了地下去。
  它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这种不怕死也不会死的人，简直让它无从下手。
  就算它直接吃掉了这个家伙，这个家伙也会十分乐意的从自己的身体内部复活，然后破肚而出！
  何等可怕。
  幸好人类基本上都只有一条命，若是人人都如他一般，世界上哪里还有别的生物生存的空间？
  “任务我失败了，但是恶魔，我打赢了。”程浴血挣扎着爬出地道，甚至还美.美的看了个日出。
  “是啊，你赢了。”宁不问认真的看着他的侧脸，“恭喜你，你绝对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打赢这个恶魔的人。”
  程浴血的任务失败了，他也身受重伤，不到死亡的时候。
  虽然死后重生可以重新恢复健康，但程浴血似乎并不想要如此。哪怕死亡复活变得很轻易，他还是不想在非必要关头过多的使用这种能力。
  生命是应该要珍惜的。
  哪怕这个生命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也是如此。
  曾经的团长对他说，“就算拥有【不死】的能力，也不要轻易舍弃自己的命。”
  一旦习惯了死亡，人或许连对自己最基本的底线都会失去。
  死都不怕的人，能怕什么呢？
  人活在世上，还是多少要敬畏一点东西。
  场景再度变化。
  程浴血这一次看起来更加接近后来宁不问见到的样子。
  这样的性格变化反而让宁不问觉得安心。
  起码这样的话，程浴血应该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了吧。
  他再一次的来到了这个世界。
  由于程浴血曾经的行为人为的加速了这个世界的进程，因此这一次世界的等级再度上升，变成了s级副本，只需要拿到一件和恶魔相关的东西就可以过关，在这一点上倒是和宁不问经历的相同。
  程浴血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地下通道里，并且等候着恶魔的出现。
  这一次，他是有备而来，绝对不会输。
  “人类，是你召唤的我么？”恶魔的真身出现之后，程浴血甚至还能不受任何影响的站着。
  “……你不认识我了？”程浴血没有直接上去攻击报仇，他不觉得自己和这个恶魔有仇。
  一个是npc，一个是玩家，他们的立场本来就是对立的。
  “我从没有见过你。”恶魔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人类，你想要我帮你杀人的话，你得将你自己的命给我。以命换命，相当公平。“
  “是么？这么说的话，你大概还欠我三百多条命。”程浴血无奈的看着这只恶魔，眼睛里带着自己也未察觉的失落。
  原来就算是这个副本里相当特殊的恶魔类npc，开启了自我意识，在潘多拉重启过后照样不会记得他了么？
  “人类，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恶魔举起手掌，狠狠的朝着程浴血拍了过去。
  程浴血熟练的就躲开了。
  接下来的攻击，恶魔的行为也像是被程浴血一一预知一般，全部躲开。
  恶魔打着打着，冷汗都下来了。
  “不和你打了。”恶魔只觉得这个人类仿佛看穿了他所有的行为和举动，诡异的很，哪里还想要和他继续打下去？
  恶魔再度钻回了地底。
  “不急。”程浴血看着恶魔离开，没有急着追过去。
  场景变幻。
  程浴血提前在恶魔出现之前就在地下埋了一张空白的道具封印卡。
  重新等待恶魔出现。
  “我不和你打了……”恶魔还是没能打得过程浴血，可以说是碰不到对方一根手指。恶魔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实力还在程浴血之上，却因为程浴血太过熟悉它而让它几乎失去了战斗意志。
  想想，不管自己出什么样的攻击都会被对方所了解，这还怎么打？
  恶魔钻回地底的时候，被道具卡捕捉个正着。
  “跟着我吧。”程浴血微笑着看着被封印起来的恶魔，“等你什么时候还清了欠我的三百多条命，我就什么时候放了你。”
  恶魔怒目而视。
  程浴血却不为所动。
  他打了个响指，将已经被封印在道具卡里的卡片收了回来。
  s级道具卡。
  【恶魔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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