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他就是一个卖水果的，不用跟他一般见识。”
  “就是，王总是干大事的人，跟他一般见识干嘛。”
  “王总吃鱼，我把线路查好了。明天先去长城，回来早了还能逛会故宫……”
  男子语罢，手底下的员工也顺着说道。
  “小李，在想什么呢？”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在见到右座上的小员工后，不由得出声道。小员工二十多岁，是公司新招的研究生，学生气十足。
  “王总，那葡萄汁还挺好喝的。”小员工闻言，神态中有些不好意思。他刚才竟不知不觉的走思了。那杯葡萄汁男子看的窝火，中午拿完后顺手递给他了。
  说完后，小员工又偷偷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此时他的胳膊上有斑斑红点，但与早上相比，颜色要淡了许多。小员工是过敏体质，每次换季都会过敏个十天半个月的。但这次才过了三天，自己的过敏就有回落趋势。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上午的时候，自己的过敏不减。他是喝完葡萄汁才开始回落的。
  “嗤，就一颗葡萄，榨出的果汁能有什么味道。好了，不谈糟心的了，。大家先吃饭。”男子嗤笑一声，接着举杯，对同桌的员工道。
  酒桌上瞬间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氛，小员工无奈，也加入了聊天行列。
  …………
  “王总，我肚子不舒服。”第二天，王总一行人上车，小员工跟在后面，突然捂着肚子道，满脸苦楚之色。
  “你说你，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算了，你就在酒店休息会吧。”王总皱了皱眉头，摆手说道。小员工肚子疼，他也不能拉着硬上。
  小员工满脸不好意思，在其他人走后，突然挺直腰板。他是季节性过敏，反反复复的，也不敢多吃过敏药。以往的时候，他都硬抗，但浑身瘙痒真是太难受了。
  现在胳膊上依旧痒痒的，但要比之前好太多，昨晚也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
  他现在要去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也许昨天的葡萄汁真的能治过敏。
  “老板，来一杯草莓汁。”
  “我要一杯蜜桃汁……”
  “葡萄汁和香橙汁各来一杯。”
  第二天，农业交流会照常开始。九点一到，游客们陆续进场。黑衣小伙坐在圆凳上，这刚刚过去十分钟，就让他看到令人诧异的一幕。
  只见三四个游客从交流会正门走进，在环顾一周后，直奔苏毅的展位。这些都是苏毅昨天接待的老顾客。仿佛，这些人不是因为地坛，而是因为苏毅的果汁而来。
  第五十六章
  “今早收获不错。”
  在游客们走后, 黑衣小伙将圆凳拉到苏毅近旁，有些惊疑道。这么一会的功夫，苏毅这里已经换出十张农业卡了。他还看到一个年轻小伙，这小伙是和昨天葡萄汁游客一起来的, 属于回头客。
  “还可以。”苏毅将农业卡放到前面的透明箱里, 笑答道。每个展位前都有一个透明箱, 农业卡零零散散的扔在里面，这些箱子也是游客们判断展位人气的缘由之一。
  此时苏毅透明箱的农业卡不过十几张，别说百果汇了，就连香香香蕉也比不上。
  苏毅说完后, 黑衣小伙也不再多问，两人天南地北的闲侃起来。时间慢慢划到了十点, 人流量渐涨，今天是五一小长假的第二天，京市地坛的流量预计在四万左右。
  “老板，再来十杯草莓汁。”
  “我要葡萄汁和蜜桃汁。咦, 你们这些芦荟能不能榨汁？”
  “老板，给我来杯芦荟汁。”
  …………
  又过了半个小时，香香香蕉开始上人，而苏毅这边又涌入了一批游客。黑衣小伙眨了眨眼，这些游客怎么还是刚才那批人？
  京市地坛的门票是五十块钱一张, 一张门票附带一张农业卡。这些游客想要农业卡就必须出去重买地坛门票。所以……大青农场一杯果汁值五十块？
  黑衣小伙感觉世界有些玄幻的。当然，这其中也不乏聪明的游客，比如十杯草莓汁游客, 他没有出去重新买票，而是站在地坛的过道上，用每张二十块的价格收购了一批。
  现在一杯饮料才五块钱，农业卡完全是赠品，刚刚进场的游客也乐意交换。
  “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不知道啊，这里的果汁好喝？但分量有点少啊。”
  “妈妈，我要喝草莓汁。”
  …………
  游客们都有个集群效应，现在人不多，见苏毅摊位前人头攒动后，也都三三两两的走了过来。人多的摊位肯定好喝，这也成了大多游客的固化思维。
  片刻后，苏毅这边排起了长长的一片队，从空中望下，甚是壮观。
  “刷票的吧。”其他摊主见状，有些不乐意道。大家都在通天祠附近摆摊，大青农场昨天还没几个人，今天乌泱泱的来了一圈，这一看就是刷的。
  摊主们的声音不小，苏毅这边听的一清二楚。
  “什么刷票不刷票的，大青农场的果汁就是好喝，我跟你说啊，我喝了这么多家，就属这家的对胃口。”摊主语罢，还未待苏毅开口，只见手拿十杯草莓汁的顾客不满道。
  他昨天喝完草莓汁后，晚上上了两个大号，肚子里的脏东西突突的往下掉，这跟吃泻药的感觉不同，完全没有脱水感。总之，大青草莓汁既好吃又好用，他天不亮就过来囤货了。
  “小老板，这果汁保质期多长时间？”将草莓汁塑封好，放入自带的盒子里后，游客再次问道。
  “常温五天，放冰箱十天。”苏毅开口道。经过万界商城改良，草莓汁常温一个月也是没有问题的，但一般水果汁的保鲜期只是两三天，苏毅也不好说的太长。
  “别听他瞎说，水果汁放不了那么久的。”之前的摊主闻言，撇了撇嘴道，他刚被草莓游客怼过，心里早就有点不满意。
  “我乐意放十天，人家做生意的，你一直在这里叨叨个没完？真烦。”草莓游客继续怼了一下，然后带着果汁心满意足的离开。
  摊主被呛的说不出话了，他跟大青农场没什么仇怨，但大家都在通天祠这块摆摊，大青农场昨天没什么人，今天一下子来这么多，他肯定有一些微词的。
  新排队的游客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见前方的游客不像演戏，也就耐心排了下来。
  一上午的功夫，苏毅摊位共斩获302张农业卡。
  黑衣小伙对苏毅比了个大拇指。他的展位和苏毅的挨一块，自然知道苏毅刷没刷，现在苏毅生意火爆，妥妥实力体现。
  “给我拿杯草莓汁。”黑衣小伙想了想，接着将一张农业卡递给苏毅道。苏毅接过，将草莓拿出，倒水，装杯，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好喝。”黑衣小伙喝了一口，眼睛一亮道。这草莓汁清香微酸，入口中仿佛有一道清泉流过。他是做水果生意的，但从未喝过这么好喝的果汁。
  经过刚才的口口相传后，苏毅这里又来了不少游客。截止到下午六点，苏毅这里共获得1207张农业卡，比香香香蕉还多上两百张。不过两者不是竞争关系，苏毅摊位人多了也会带动香香农场的售卖，黑衣小伙乐见其成。
  农业交流为期七天，前五天在京市地坛举行，之后休息一天，等第七天的时候，进行金奖评选活动。
  七点一到，京市地坛闭园，众人相继离去。
  …………
  “小老板，你们这水果卖不卖？”
  “老板，把你们这里的果汁都来一份。”
  “我要一杯芦荟汁……”
  ……
  黑衣小伙原本以为昨天已经很夸张了。但没想到，第三天一早，京市地坛刚刚营业，就有无数游客拿着农业卡，挤在大青农场的摊位前。
  两个小助理也忙的不可开交，晌午过半，游客们的数量没有减少，而是渐渐多了起来。不得已间，农业局其他人又去超市买了两个榨汁机，游客们排队的状况才有所缓和。
  “我昨天喝完草莓汁就回去拉肚子了，啧啧，那臭的。不过现在浑身通畅。”
  “我也一样，我昨天买了两杯葡萄汁和草莓汁。打算今天试试其他口味。”
  “你们知不知道大青水果在哪卖的？我昨天逛了三个超市没找着。”
  ……
  排队期间，游客们三三两两的交流起来，有路过的游客听罢，也加入了排队队伍。一时间，大青摊位的盛况空前。这一天，大青摊位共收获五千余张农业卡。
  第四天，大青农场收获10020张农业卡。第五天，大青农场收获20100张农业卡。这五天来，京市地坛的人流量是二十万余次，大青农场共收获36500张农业卡，是整个交流会农业卡最多的摊位。
  位居第二的是齐鲁天然农场，两万五千多张农业卡，和大青农场相距甚远，而百果汇不过一万余张。
  第五天傍晚，各个摊位将农业卡交给自家农业局，然后由农业局转交给地坛管理处。
  “刘总，三万多张票，这铁定是刷的。”此时，刘明看着大青农场成箱成箱的农业卡，脸色瞬间阴沉，一旁的小助理见状，在旁边煽风点火道。
  第一天才七张农业卡，现在瞬间三万多张，这明显就是刷的嘛。至于游客们说的减肥，治过敏什么的，完全是个笑话。
  这是水果，可不是什么灵丹妙药，现在讲究的是唯物主义价值观，这游客们传的太唯心了。
  “先走吧。”刘明又看了一会，接着扭头说道。他现在十分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刷票呢。
  三万张全部刷下来也不过一百五十万，这对百果汇的财力来说，完全绰绰有余。
  不过枪打出头鸟，大青农场这么高调，也不见得是好事情。
  ……
  为期五天的摆摊生涯结束，举办方将五百个参赛单位的信息上传到网站上，每个票根都有独一无二的编号，游客们输入编号后可以参与投票。
  当然，这票不是白投的。投完票后，游客们可以参加抽红包活动，每个账号可以抽取0.2元到1元的红包。
  举办方为了这次交流会也是下了不少本钱。
  第六天休息，苏毅叫了辆车，独自在京市逛了起来。现在小长假结束，游客们也都离京，苏毅倒没遇到人挤人的场景。
  “大爷，这些果汁展位呢？”就在苏毅闲适溜达的同时，京市地坛，一个中年男子买票跑了进来，在看到空旷的广场后，拉住一旁的扫地大爷道。
  “昨天就散了。”大爷有点耳背，确认了两遍，摆手说道。这已经是第六十个游客问这个问题了，也不知怎么搞的。今天的游客都来打听交流会展位……
  “哎。”
  男子叹了口气。他正是之前的内蒙一家，闺女吵着要草莓汁，男子本以为这是小女孩闹脾气，没想到闺女执拗，一连吵闹了五天。他们连长城都没逛好，不得已间，男子才打算来地坛再买一份。可没想到，现在无疾而终了。
  “大青农场有没有网店？”男子走了两步，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突然福临心至的问道。现在网购发达，说不定大青网上也有卖的。
  “不懂哩。”老大爷摆了摆手，他才不懂这些高科技。
  男子打开淘宝搜索起来，输入关键字：湖州，大青。
  一个叫大青淘宝的商铺跳了出来，男子在上面找到了草莓，只是在看到价格后，一阵眩晕。
  大青草莓：350元/斤，邮费自理。
  …………
  “宋主任，大青农场绝对是刷票的。游客们草莓汁后普遍会拉肚子，我怀疑草莓里面有泻药。”是夜，一个装修豪气的包房内，刘明为宋主任倒了两杯酒，一旁的助理神色坚定道。
  “没影的事情别瞎说。宋主任，新招的大学生，不懂规矩。”刘明皱皱眉，接着对宋主任满是歉意。仿佛对小助理的话语极其无奈。
  “没事。大青农场这两天的状况太诡异了，农业局领导早就注意到了。我跟你说啊，上面光举报信就收到六封。大青农场的水果已经带去实验室化验了，明天就能出结果。”宋主任闻言，摆了摆手，无所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