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泮荣看了看汪毓涵，张了张嘴，“我其实……”
  “是个男人，就干脆点！想？不想？”
  “想！”顾泮荣说得干脆，声音很大，震得汪毓涵身子一僵，难以执行的看着顾泮荣，他也在看她，目光灼灼……
  “顾泮荣，你不能和这个女人在一起！”顾老太太一听儿子这般表态，快要气疯了。
  “既然这样，需不需要什么表态？”汪凤举伸手摩挲着下巴。
  “反正我是不会允许这个女人再进我家门的！”顾老太太横眉冷对，“除非我死！”
  “顾泮荣，要不你入赘来我家吧。”汪凤举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傻了。
  “哥，你在胡说什么！”汪毓涵简直无语，这是什么混账话，入赘？
  顾泮荣只看了看自己母亲和弟弟，“灼灼有了好归宿，我就孤家寡人一个，怎么样都无所谓。”
  “顾泮荣，我哥疯了，你也跟着发疯啊，什么入赘，这都什么东西啊。”汪毓涵彻底傻了。
  汪凤举却忽然一笑，“倒也像个男人，知道什么该舍，我这人最讨厌那种黏黏糊糊，拎不清的人，你……也还可以。”
  “顾泮荣，你难不成真的想入赘到汪家？你姓顾，你这么做，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嘛！”
  顾泮荣伸手捏着眉心，神情疲惫，“妈，我真的很累了，我知道父亲早逝，你拉扯我长大不容易，所以我一直都很孝顺你，什么事都依着你，除却在毓涵这事儿上，我几乎没有忤逆过你，我没想到，这么多年，却只换来你的一句……”
  “虐待！”顾泮荣嘲弄一笑。
  “我刚刚就是一时气结，糊涂了，泮荣，你可不能糊涂啊，被这女人骗了！”
  “你刚刚不是说要和他一起过，离开燕京嘛，行啊，我给钱，放你们离开。”
  顾老太太睁大眼睛，身子趔趄，险些摔倒。
  “你这是把我甩开？”
  “这话是您自己说的，我刚刚已经叫了律师过来，有什么事，还是落实在文件中，比较稳妥。”
  “顾泮荣，我是你妈，你和我……还需要找律师？”
  “我这也是为你好，祐容什么德性，你比我清楚，你和他回去，我怕你生活得不到保证，我得确保我给的每一分钱，都是用在您的身上，该尽的义务，我不会推诿，但我也不想当个冤大头。”
  也就几分钟的功夫，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
  就是之前在顾泽凯发布会上，那个十分强势的律师——王峰！
  “顾总。”王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有些错愕，又瞧着坐在沙发上的人，更是一惊，这又是出什么事了。
  “我今天找你来，主要是为了我母亲的事情，地上这位是我的弟弟，顾祐容，他今天过来，是想和我谈赡养问题，他说要五千万，然后他带着母亲生活，以后与我无由。”
  “五千万，这已经是敲诈了，我可以起诉他，数额巨大，看他年纪，估计后半辈子都得在牢里过了。”
  “不行，绝对不行！”顾老太太一把护住顾祐容，“这是你的亲弟弟，你当真如此心狠？”
  “先说赡养问题吧。”顾泮荣挑眉。
  “虽然顾总您有经济实力，但是赡养费，还是得根据实际出发，我们可以选择每个月支付，若是出现重大事件，我们也会继续承担相应责任，不过以后与您无由？难道是说想断绝关系？”王峰书一下子抓到了重点。
  “是啊，王律师，这事儿怎么处理？”顾华灼直接开口。
  “断绝关系，需要签个协议，登报声明。”
  “顾泮荣，你敢！”股老体态彻底慌了，她可没想过要断绝关系啊。
  “是你们自己说，拿了钱，就和我们彻底断了联系，去外地生活。”顾华灼可真是受够了。“我爸平时对您如何，您心里清楚，就因为您，他都变成这般模样了，你回家，却连一句关心都没有，我爸的腿到底如何，你这个做母亲的，何曾关怀过一句话？”
  “你不关心，这就算了，你现在居然还来说什么，要个五千万，然后走人？”
  “联合顾祐容过来敲诈，你当真是一个十分合格的母亲！”
  “顾华灼，我是你奶奶！你这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你不是你说，恨不得把我掐死嘛！”
  王峰推了推眼镜，“这是威胁恐吓，可以告她！”
  “谢谢王律师提醒，我记住了。”顾华灼看着顾老太太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一阵快意，真是活该。
  “那现在这事儿怎么处理？”汪凤举挑眉。
  “赡养问题，我们就走法律流程，虽然不知道他们搬到哪里，那边消费能力如何，我们就按照盛都那边的标准，一个月给2500，顾总，您觉得如何？”王峰询侧头询问顾泮荣。
  “挺好。”
  “不行，我不接受！”顾老太太一脸险些没吐血“平时出去喝个下午茶都不够，这点钱怎么够用！”
  “我说顾老太太，你跟着顾祐容回去，你还以为是在燕京，下午茶？”汪毓涵干笑。
  顾老太太脸瞬间一黑。
  “如果说要断绝关系，那我们可以先草拟一份协议，将一些权责划分清楚，免得到时候再出现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这样也比较省心。”王峰说着居然就从包中拿出了电脑，“顾总，您家有打印机吗？我很快就能将文件拟出来，打印出来你们觉得没问题，协议马上就能生效。”
  “那就麻烦您了。打印机都在楼上书房，陈伯，带王律师上去。”
  顾老太太彻底懵圈了。
  五千万秒变每个月2500，这日子可怎么过！
  “顾泮荣，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觉得跟我住在一起委屈了，祐容比我孝顺，你想跟着他生活，我尊重你的意见，我不想被人说我不孝顺。”
  “你每个月给我那点钱，哪里够用！”
  “以前家里条件不好，那时候每个月全家几百也过得挺好，况且还有祐容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你这钱完全可以出去吃吃喝喝，足够了。”
  “你这完全就是大不孝！”顾老太太指着顾泮荣，气得浑身乱颤。
  “对！”顾泮荣咬牙，这个字说得异常坚决，“我是不孝顺，所以跟着你孝顺儿子走吧，我不拦着你！”
  “你……”顾老太太被气得浑身乱颤，嘴唇哆嗦着，指着顾泮荣，却连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顾祐容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和顾泮荣说什么，只是看到另一边的汪家人，吓得不敢说话。
  王峰电脑都有相应模板，只需要进行相应修改，很快就把拟好的文件拿下来，给顾泮荣过目，“顾总，您过目一下，要是没问题的话……”
  “没问题，我信你！”顾泮荣直接从他自己上衣口袋摸出钢笔，在上面签了个字。
  顾老太太腿一软，整个人瘫软在地。
  “那这位先生，还有顾老太太，麻烦你们签字吧。”王峰将文件递过去。
  “我不签，我不要——”顾祐容吓得往后退，“我才不要这个老东西！”
  他是准备过来讹一笔钱的，没想到钱没讹到，却找了个累赘。
  “祐容！”顾老太太难以置信得看着自己儿子，“你在医院可不是这样的，你对我那么好，你……”
  “我不过是想看看你还能换多少钱，我老婆带着儿子跑了，我现在自己都养不活，你让我怎么养你啊。”
  “有赡养费，每个月2500。”王峰似乎见怪不怪了，倒是很淡定。
  “2500能干嘛，还不够我一局麻将。”
  “我会多给你50万，你们走吧。”顾泮荣看着头疼。
  顾祐容一听这话，倒是乐了，就算是苍蝇腿那也是肉啊，况且还有50万。
  顾华灼是压根不想给他们一分钱，刚刚要开口，就被汪毓涵拉住了，这毕竟是顾泮荣的亲生母亲，他想多给点，就多给点吧。
  顾祐容拿了钱，自然十分高兴，立刻拉着自己母亲离开。
  顾老太太哪儿肯啊，赖着不肯走。
  “你们还愣着干嘛，没看到这位老人家腿脚不便嘛，还不赶紧送人家上车！”汪凤举挑眉。
  身侧两个人立刻将她抬着就送上了出租车。
  待两个人离开，整个顾家才彻底安静。
  “顾总，那我就先走了！”王峰与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就先离开了。
  顾泮荣捏着眉心，脑子疼得厉害，却又忽然觉着整个人变得无比轻松，从小到大，顾老太太给他的压力太大。
  “尽到自己的责任就行，你也别太……”汪毓涵刚刚要走过去，就被汪凤举扯住了手臂。
  “你干嘛？”汪凤举挑眉。
  “我……”汪毓涵被自家哥哥盯得头皮发麻，只好乖乖站好。
  “陈伯，给汪首长倒茶，不好意思，家里真的……没来得及招待您。”顾泮荣神情很颓，这心里终归还是不舒服的。
  “这是煲汤了？味儿出来了。”汪凤举跳开话题。
  “我的天，差点忘了！”汪毓涵急忙往厨房跑。
  十分钟后
  四个人围在桌前喝汤。
  顾泮荣本来见着汪凤举已经够紧张了，他还偏要挑着自己的旁边坐，对面站着他的警卫员，目光灼然，直勾勾盯着他，这让他头皮发麻，哪里还喝得下汤啊。
  “其实我俩不是第一次见。”汪凤举神态自然随意。
  “我们见过？”顾泮荣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以前偷偷来过这边看毓涵。”汪凤举这话让汪毓涵都愣住了，“之前听说她和家里闹掰了，我当时拿着枪就冲了过来，我就想，到底是那个混蛋，把我妹妹拐走了，我真能一枪崩了他！”
  顾泮荣汤水呛到喉咙，猛烈咳嗽起来。
  “想着这是犯法的，为了一个混蛋，把我自己搭进去不值得，就想着揍他一顿解解气也好。”
  “这件事我也有错，当时太年轻，做事不顾后果，真的对不起。”顾泮荣也想找机会和汪家人道歉。
  “都是过去的事了，看在你对灼灼不错的份上，先不提这个。”汪凤举砸了咂嘴，“毓涵，你以前在家可都没煲汤给过我。”
  汪毓涵咳嗽两声，“只要你回家，我早就煮给你喝。”
  “行啊，你嫂子也爱喝汤，记得给她留一份。”
  汪毓涵嘴角抽搐两下，其实是嫂子爱喝汤吧。
  汪凤举喝了汤不算，居然还留下吃了晚饭，顾泮荣倒是被汪凤举吓得够呛，这字里行间，都是浓厚的警告，这都离婚了，却被前任大舅子警告，这都什么事儿啊……
  这边的顾祐容带着顾老太太，刚刚在车站打了票，准备坐大巴离开，顾老太太一直在哭，到时把他气得够呛。
  “行了，别哭了，事情都这样了，就算你想回去也不可能了，大哥都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