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宴已经来到了市政大厅外, 大概已经天色黑暗，路上没有几多少的行人。凭借着记忆，他想着斯德哥尔摩的大厅似乎距离他居住的酒店不算是太远。走路回去, 这一点儿距离应该是足够的。
  刚准备走的时候, 就已经被人给叫住了。
  “安博士。”转过身看向谁正在叫他, 结果他看见一位长得有些胖胖的男人。应该是一位美利坚或者是英伦人, 他慢悠悠地走向安宴, 拿下毡帽对安宴微微鞠躬说道, “安博士你好。”
  “你好。”安宴打量着来人说道，“请问您是？”
  “安博士你好，我是卡尔。”他笑着说道, “目前在瑞典的美利坚大使馆工作。”
  “卡尔先生，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安宴可不想要和美利坚大使馆的人多废话，他还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做，更何况, 他并不认为自己和美利坚大使馆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安宴博士, 我能和您单独聊一会儿吗？”卡尔笑着说道, “或许，我们可以找一个比较暖和的地方？”
  “这样吧。”安宴吸了一口气说道, “我们一边走一边聊, 正好我就要回酒店。酒店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路程，我相信在这段时间之内，您有什么话都可以说清楚的, 不是吗？”
  “好。”卡尔虽然还想要强调一些什么, 但是看见安宴的表情, 最后还是同意了安宴的提议。在安宴的身边,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 “安教授，虽然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我还是想要给您阐述一下我的观点。”
  “您请说。”安宴笑着看向卡尔。
  “我认为您留在美利坚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您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我听说最近物理系有想让您接任下一任的物理系主任。”卡尔停顿了一下，“还有slac国家加速器实验室也准备邀请您担任该实验室的负责人之一。就我目前掌握的消息来说，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也准备邀请安宴博士担任研究院的高级研究员。”
  “是吗？”安宴笑了笑，看来为了挽留他，美利坚还真是做了不少的工作。slac国家加速器实验室在物理学上属于高能物理学的实验室，一般来说，华国人根本就不可能进入这个实验室进行研究。当然如果像是安宴这样，成为了物理学上的大牛乃至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他们当然是会邀请的。
  到了安宴这种级别，不是他们想要邀请安宴去的问题，而是安宴究竟想不想去的问题。其实在安宴这种级别，如果是安宴不想去的话，直接拒绝也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不管是slac国家加速器实验室还是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其实对于物理学者乃至数学学者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去处。至少，比华国好上不少。但是安宴沉吟着，摇着头说道，“我可能还没有这种想法，不是特别想去。”
  “为什么呢？”卡尔不太理解的说道，“或者是说安博士也可以选择的nasa。”
  nasa对于理论物理学家和应用物理学家都是具有非常吸引力的，毕竟nasa作为美利坚官方组织，有很多的项目且很多的项目都是受到相当大的重视的。安宴又是顶级的物理学家，如果要是进入nasa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安宴在nasa的工资，绝对会比他回到华国多很多。
  “安博士，您在物理学已经算是当世最顶尖的水平，我们美利坚也是非常想要您留在美利坚的。”
  “您放心，只要您决定留在美利坚，我保证安教授一定会享受最优厚的待遇，不会后悔的。”
  “是吗？”安宴笑了笑说道，“卡尔先生您是非常有自信我会在美利坚不回华国的吗？”
  “安博士这么优秀的人才，不管是去什么国家，都是我们不想看见的。”卡尔停顿了一下说道，“更何况，我们认为安博士在理论物理学之外，还有很多没有展露出来的东西。”
  “比如说？”
  “比如说安博士自己心里清楚，不是吗？”卡尔笑着说道，“再说，安博士的数学也是大师级别的，nasa很多方面都非常适合安博士。”
  “那么，卡尔先生。”安宴挑动眉头说道，“你确定我一定能够接触到最核心、最先进的机密？”
  “当然。”卡尔点点头笑着说道，“如果安博士确定留在美利坚的话，我发誓，如果谁敢对安博士奉行麦卡锡主义，我一定会送他去见上帝的。”
  “卡尔先生。”安宴笑着说道，“您拿什么和我保证？您好像只是瑞典的美利坚外交官而已。”
  “安博士您放心吧。”卡尔拍着自己的胸脯笑着说道，“我说道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呵呵。”安宴笑了一下，没有在说话。
  卡尔也不确定安宴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看着安宴似笑非笑的表情，这家伙究竟是同意他的话，还是没有同意他的话？卡尔眯着眼睛在心中想着这个问题。
  “安博士，您的意思是？”
  “卡尔先生，我目前还不会离开普林斯顿大学，那里有一群可爱的学生，不是吗？”
  “没错，普林斯顿大学的确是有一群可爱的学生。”卡尔拍手说道，“不过，安博士，我个人建议您还是留在美利坚比较好，对于您今后的发展也很多的好处，不是吗？我给您说一个事情吧。”
  “哦？”安宴玩味的说道，“卡尔先生是想要给我说一件非常机密的事情吗？”
  “也不算是机密，只是这件事情可以提前给安宴先生透露一下。”
  “好。”安宴微微颔首说道，“我听着，卡尔先生您说吧。”
  “您知道nif吧。”
  “nif？”安宴挑动眉头，national ignition facility project美利坚国家点火计划设施。忽然给他说这个玩意儿，难道是？安宴笑着说道，“卡尔先生，您不会是想要告诉我，nif这种地方也会邀请我吧？”
  “正在拟定这个计划，您是物理学大师，我坚信，如果有您的加入nif肯定是如虎添翼的。”卡尔笑眯眯的说道，“就是不知道安教授您的想法是什么？”
  national ignition facility project，其实也就是可控核聚变的实验。其实也就是想要用惯性约束实现可控核聚变的可能性。然而迄今为止，依旧还是没有能够真正的完成可控核聚变掌控。
  或者是以前的物理学家常常提起的那件事情，人类距离可控核聚变，永远还有五十年的时间。
  想想，inf已经几十年的时间了，即便是欧洲的iter项目也成立了好几十年的时间，然而什么进展都没有。倒是互相扯皮的事情一直不断的重复出现，想要实现可控核聚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美利坚的点火设施虽然能够维持几十秒到一百秒的时间，但说穿了，也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所以inf的人想要邀请安宴去做这件事情，在他们看来，这其中还有无数关于数学和物理学的难题没有能够解决。而恰好，安宴就是一个在物理学和数学上都有着大师级别的权威，如果安宴能够去的话。
  说不定inf在有生之年，还真有可能完全掌控可控核聚变。
  点火计划的成功意味着美利坚将会成为真正的世界霸主，没有之一。在没有人能够威胁到美利坚的地位，而安宴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目前有多余的财力，有能力玩可控核聚变这种东西的国家已经不多了。
  美利坚算是最领先的，随后就是华国，接下来才是欧洲的iter项目。毕竟iter项目一直在互相推诿扯皮，几乎没有什么进展。苏联解题之后，华国继承了苏联不少关于可控核聚变项目的资料和设备，研究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华国自然是最有可能成为美利坚竞争者的国家。而安宴，作为一位顶尖的物理学大师和数学大师，如果回到华国之后，搞可控核聚变，想想看。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美利坚是否能够承受，这些都是未知的。
  但是美利坚的确不想要让安宴回到华国，也不允许安宴回到华国。
  即便是将来安宴不研究可控核聚变，那么如果研究航空航天呢？研究其他的应用物理学呢？不是没有可能性的，安宴在应用物理学上的水平究竟有多高，没有人知道。但是他在大学的时候就能够做出石墨烯的产品来，现在理论物理学的水平都已经达到了当今世界的顶尖水平，说他应用物理学的水平不行，那基本上是在开玩笑。
  谁都不会相信安宴的应用物理学水平不行的，也不会有人相信，安宴回到华国之后，不参与某些秘密项目的研究。
  现在美利坚的策略就是让安宴别回华国。没有错，不能够让安宴回到华国，如果安宴回到华国的话，对于美利坚究竟有多大的威胁谁都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就非常的有意思，如果安宴回到华国，参与了华国的某些研究之后。说不定，在美利坚不知不觉中，华国在某个方面忽然就成为世界第一，对于美利坚实现了弯道超车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美利坚方面，是非常相信安宴是有这个实力的。
  “可以考虑一下。”安宴从卡尔隐藏的目光中，看出有一丝不安来。说实话，卡尔的目光更像是一种得不到就要毁掉的感觉。
  就是那种，既然美利坚不能够留下你安宴，那么对于美利坚来说——没有你安宴，对美利坚就非常的重要。既然不想要留下来，那就麻烦你，自己去死吧！
  安宴恍然间，有一种果然这一天还是来了的感觉，没错，他之前总觉得这一天是不可能来的。毕竟他只是一个理论物理学家和数学家而已。但是对于美利坚来说，仅仅是一个顶尖的数学大师，就足以让美利坚重视，甚至是毁灭。更何况，安宴不仅是数学大师，还是一位顶尖的物理学大师。
  那么既然得不到的东西，自然是需要被毁灭掉的。
  如果不毁灭掉的话，那么对于美利坚来说就是相当危险的。
  “是吗？”卡尔笑了笑说道，“看来，安博士似乎对于inf非常有兴趣？”卡尔饶有兴趣地看向安宴。
  安宴不知道卡尔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在琢磨是否卡尔是想要打探自己对于可控核聚变这个项目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之类的？
  想了好大半天的时间，安宴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深深地看了卡尔一眼，笑着说道，“不，卡尔先生，我想您是误会了。我只是在想，或许我留在普林斯顿大学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是吗？”
  “唔……”卡尔沉吟着说道，“安博士您对于可控核聚变当真没有兴趣吗？”
  “没有什么兴趣。”安宴笑着说道，“我其实对于天体物理学还算是比较有兴趣的，大概nasa比较适合我，不过我暂时还没有想要加入nasa的想法。”
  “呵呵。”卡尔笑了笑，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来到了酒店。
  卡尔非常绅士地将大门打开，安宴对着卡尔说道，“谢谢你，卡尔先生。”
  “不客气。”卡尔冲着安宴微微点头说道，“安博士，我最后想要在给您说点话。”
  “您说。”安宴直直地看向卡尔。
  而卡尔似乎也注意到了安宴的目光，脸色变得很是严肃，“安博士，你是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
  安宴没有说话，依旧还是在听着卡尔的话。
  “我想，安博士应该会选择一条对的道路对吧？在我看来，回华国是一条错误的路，您觉得呢？”
  安宴笑了笑，“卡尔先生，您这是在威胁我？”
  他凑到了卡尔的耳边低声说道，“如果卡尔先生想要动手的话，我相信，同态复仇依旧是美利坚不能承受的。说不定，卡尔先生还会被抛出来平息华国的愤怒，这样多不好。卡尔先生，您说是吧？”
  “安博士的话术很厉害啊。”卡尔无所谓的耸肩说道，“况且，我也没有准备将安博士怎么样啊。安博士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最近依旧还是会在普林斯顿大学。我相信，普林斯顿大学是非常是和安博士的。”
  “那么，安博士，我相信您即便是在今后也会选择一条正确的路对吧？”卡尔不给安宴说话的余地，拿下毡帽对着安宴微微鞠躬说道，“安博士再会！”
  “再会，卡尔先生。”安宴也笑了起来，但是他究竟是在笑什么。卡尔也不清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安宴坐在椅子上，眉头一直微微地蹙着，果然——自己还是被美利坚给盯上了。这种情况下如果他直接辞职的话，恐怕还真有可能出不了美利坚。即便是出了美利坚，飞机失事的可能性也是非常大的。
  这些都是美利坚的老手段了。
  安宴非常清楚，美利坚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而卡尔之前的话，其实已经算作是一种威胁了。
  盛竹今天给他一张名片，名片上有他的电话。难道是华国早就知道美利坚可能会怎么做了吗？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毕竟华国对于美利坚的了解是非常多的。
  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安宴捂着自己的额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唔，他应该怎么办呢？这个卡尔相信今后还会继续来骚扰他的，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inf、nasa以及slac国家加速器实验室其实都是非常好的去处。他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加入美利坚国籍的话，美利坚那边的人毫不犹豫地会让他接触到最核心的机密。
  美利坚本身就是一个移民国家，只要安宴在美利坚定居，那么今后接触核心机会是必然的。再加上他本身的学术造诣，让安宴接触这些玩意儿，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没有之一。
  可惜的是，安宴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留在美利坚。
  卡尔目送安宴的离去，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的时间。对着空气说道，“目标似乎还在犹豫，我更倾向于他想要回到华国，而不是留在美利坚。”
  “卡尔。”耳机那边传来沉稳的声音，“我们是否需要给这位来一剂猛药？”
  “比如说……制造出一些什么事情之类的？”
  “算了吧，他是一个顶尖的科学家，又不是老糊涂。你别忘记了他今年才二十三岁，很多事情，他是能够想清楚的。即便是我们现在可以瞒着他，恐怕等到他想通的那天，我们更加承受不住。”
  “哦，卡尔你这么说，我们是拿他没有办法吗？或者是说，卡尔，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暂时不动。”卡尔转过身，走向斯德哥尔摩市政大厅，“如果察觉到他想要回华国的话，我们可以在美利坚的境外动手。一定不能在美利坚的境内动手，这……会让我处于被动。你要知道全世界这么多的学者，顶尖学者通常就只有那么几个，如果美利坚学者抗议起来，我们或许就保不住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电话那头的声音笑了起来，“卡尔，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把他留下来，这么重要的高级人才，可是不多见的。至少，相当于我们挽留数十个乃至数百个一般的科技人才。”
  “我知道。”卡尔停顿了一下，“他对于美利坚很重要，但同样的，没有他，对于美利坚也很重要。”
  “很好，卡尔一切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说完之后，电话那边就没有了声音。
  卡尔摘下耳机，慢慢地走向了斯德哥尔摩市政大厅，不过在拐弯的地方，他没有向前走去，而是走入了一条小巷中。
  深吸一口气，安宴想着自己是不是要联系一下盛竹。但是想了想，现在联系盛竹不是一个很好的想法，盛竹这个时候恐怕也帮不了他什么。等等，卡尔现在也不敢对他做什么事情吧。安宴将自己的想法抛在脑后。
  打开电脑，开始做起其他的事情。
  …………
  盛竹是跟在卡尔和安宴身后的，虽然卡尔和安宴的对话听不真切。但是盛竹是知道卡尔身份的，刚才似乎卡尔已经发现在跟踪他了，所以才会溜进小巷子里。看见卡尔溜进去之后，盛竹笑了笑，没有说话，也没有跟着进去。他不过就是想要看看卡尔究竟会不会对安教授动手罢了，既然没有动手，那么盛竹自然也不会继续理会。
  卡尔溜进小巷子之后，压低了声音骂了一句，“shit！我居然被跟踪了。”
  “卡尔放轻松，你也不是第一次被跟踪了。”耳机那头沉默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应该是被跟踪过很多次了吧？我想你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对吧？”
  “怎么可能习惯！”他嘟囔着说道，“我的上帝，那家伙怎么可能会无声无息的就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行了，别抱怨了老伙计，赶紧回去吧。”
  “ok！”卡尔转过身从另外一头离开了小巷子。倒是盛竹摇着头，拿出手机对电话那边的人说道，“已经看见美利坚的人在接触安教授了。”
  “头儿，你说安教授真的会回国？我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
  “为什么不相信？”电话那头的人笑着说道，“是觉得华国不够好，所以认为安教授不会回国吗？”
  “不是这个原因。”盛竹沉默了好一会儿的时间，这才叹息着说道，“说实话，头儿，我说了您也不要生气。”
  “我不会生气的，你想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我是觉得，美利坚很多条件上甚至是上生活上，能够给的的确比华国好上不少。尤其是像安教授这样的学者，可能在很多方面都是要比华国好的。您说爱国也不能够当饭吃不是？”盛竹蹙着眉头说道，“更何况，明明可以选择条件好的一方，为什么安教授就得选择条件相对较差的一边呢？”
  “更何况，安教授还年轻，恐怕也没有那么浓厚的家国情怀。”
  “没错。”电话那头的人笑着说道，“你说得没有错，安教授还年轻，并且美利坚给他的待遇更好。”
  “所以安教授似乎看上去留在美利坚更好。”
  “额，头儿，你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我们究竟是想要拉人回来还是要送别人出去啊，就算是忽悠，也得要勉强的应付一下吧？”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说得的确没有什么错误，我们和美利坚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存在的。”
  “这……”盛竹的眼神在天空中飘荡着，有点搞不太懂老大究竟想要说什么。这算是铺垫吗？那么接下来，老大究竟想要说的话是什么呢？
  他很难明白接下来老大想要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沉默不语，他就听着接下来老大究竟想要说什么。
  “但是盛竹，你不要忘记了。”电话那头的老大继续说道，“安教授的家人还在华国。”
  “可是，他也可以把他的家人接到美利坚去啊。”盛竹不解地说道，“我们也没有任何理由能够阻止安教授的家人去美利坚定居吧？”
  “没错。”老大笑了起来，“看来盛竹你还是没有看完安教授的档案啊。”
  “说实话，那个档案我能够看的没有太多的东西，还有一些绝密的资料，我想要看，但是不给我看啊。”
  “你觉得一位二十三岁的人，为了爱情会不会回国呢？”
  “额？”盛竹愣了一下，“安教授竟然谈恋爱了？”这是什么鬼，一位每天都在搞研究，甚至几乎可以说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分出去谈恋爱的人居然都开始谈恋爱了，然而他还是一条单身狗，这荒谬的世界，一瞬间让他感觉这个世界对他进行了深深的嘲讽。
  “没错，盛竹，你不至于这么惊讶吧。”
  “可是，我看安教授应该是没有时间谈恋爱的吧。他每天不都在做自己的研究吗？我看档案里还有时间表格，基本上安教授都是泡在图书馆或者是实验室的，谈恋爱，哪有这个时间。”
  “如果是青梅竹马呢？如果安教授的另一位也是体制内的人呢？”
  “这……”盛竹是真的愣住了，竟然还能这么玩。看来果然是他见得太多，想得太少的缘故。没想到，安教授每天都在实验室都能有青梅竹马的爱人，就他一个单身狗。不知道为什么，盛竹很是心塞。
  “所以老大您笃定安教授一定会回国？”
  “当然。”老大接着说道，“不要因为安教授一定会回国就对他态度不好，要知道安教授这样的高级，不，应该说是大师级别的人才，不管到什么国家去，那都是非常受欢迎的。安教授本身就是华国人，我们自然应该要对他的态度乃至于在待遇上都要更好不是吗？”
  “现在国家最缺乏的就是安教授这样权威性的人才。我想，要是能够将安教授留在国内，相信你还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的。”
  盛竹从老大的话里听见了好几个内容，虽然安教授确定要回国内发展，但是为了以防意外情况发生。估计他要和安教授常联系才行，而且对于安教授的态度他需要保持一种非常好的水平才行。
  还有就是，安教授是国内最缺乏的权威性的人物，也就是说，安教授的权威性大概在国内算是独一无二的。如果回国之后，说不定能够引起一定量的回国潮。
  善待安教授那是肯定的，在善待安教授的同时，恐怕安教授的家里人也不能够受到任何的委屈才行。还有就是，能够保证安教授安全的回到国内那么他今后的发展也会更大。这是一件好差事儿啊，盛竹急忙说道，“头儿，你放心，我肯定会努力的。”
  “我看好你，盛竹！”挂掉电话之后，盛竹四周环顾了一下，没有人监控他，也没有人跟踪他，很好。相信那位美利坚的朋友已经到了斯德哥尔摩的市政大厅了。
  这样也不错，至少他现在可以慢悠悠地前往斯德哥尔摩的市政大厅。
  …………
  安宴琢磨着将数据加入自己的理论中，最后在来解决大统一理论中的难点。尝试了好几次，好像都没有什么作用，难道是自己使用的方法有错误吗？好像也不是方法的问题，难道是计算上的问题或者是数据出了问题？
  不对，王云柒他还是非常信任的。至于何阳的数据，也不可能会有问题。何阳是和王云柒一起待在实验室的，如果真有什么问题的话，王云柒肯定是能够发现的。只是现在的难点还不能够解决，虽然他做出了能够沟通引力和电磁力的理论，但是想要证明引力和电磁力是相互统一的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他究竟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挠着头，安宴拿不出一个方法来。看着桌面上的数据，都是王云柒和何阳整理过的。实在是没有任何的方法能够让他继续下去。
  估计，自己还得回去之后继续思考这个问题才行。
  至于回去之后他能够安静几天的时间，也不太清楚。估计他也安静不了几天时间，回国之后肯定会有很多的媒体想要采访他，再加上渝城那边肯定会有很大的动静……估计今年他想要休息的话，恐怕连过年之后也不一定能够安静的思考问题。
  “唉。”叹息了一声，安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收拾好数据之后，洗漱之后，躺在床上他准备刷一会儿围脖看看国内是否有什么新闻，然后就睡觉。
  点开围脖之后，无数的私信蜂拥而至，安宴根本就没有去看私信。倒是在自己最后一条围脖下面看见无数人都在恭喜自己获得了诺奖。那是一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最新的留言也差不多快要一个月的时间了。
  想想也是，他根本就没有玩围脖，还有谁会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呢。
  明天就要进行诺奖的颁奖典礼，今天自己还是早点睡觉比较好。否则明天没有精神，看上去病恹恹的说不定还会被别人说什么闲话呢。即便是他不怕自己被人说闲话，想想还是不好的。
  看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新闻，算了，还是关掉围脖之后，直接睡觉吧。
  安宴退出围脖，将手机放在一边，选择睡觉。
  …………
  第二天，安宴在整理好了自己的服装之后，前往斯德哥尔摩的音乐厅。
  音乐厅距离市政大厅不太远，进入音乐厅之后，他就能够感受到里面的氛围是非常严肃的。毕竟是诺奖颁奖典礼，又是科学类的诺奖颁发。再加上，诺奖的科学奖作为最高的科学荣誉，瑞典当局也是非常重视的。
  在音乐厅中，安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下午五点过的时候，渝城那边已经是凌晨一点过了，顾维则下了班一直没有睡觉，就等着安宴给他发视频过来，然后看看他家的小宴领取诺贝尔奖呢。
  真正到了领取诺贝尔奖的这一刻，顾维则非常的激动，大概他要比领取诺奖的当事人安宴还要激动不少。
  他今天下班之后，时不时就拿出手机看一眼，还一直充着电，搞得一个宿舍的同事都认为顾维则好像有什么事情似的。
  “我说顾维则，你究竟在干嘛啊？”同事忍不住说道，“一会儿就看你的手机，一会儿就看你的手机，你的手机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这么好看？”
  “不是我的手机好看。”顾维则坐在椅子上，身体几乎是趴在桌上的，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的时间说道，“我准备看诺奖的颁奖典礼呢。”
  “诺奖的颁奖典礼？”同事蹙着眉头说道，“这时间段，哪来的颁奖典礼，就算是要播放的话，也得等到明天吧？”
  “不是。”顾维则乐呵呵的说道，“我在等小宴给我发视频过来，他说要让我看着他领取诺奖呢。”
  “哟，你家的安大教授要给你发视频过来让你看诺奖的颁奖典礼？”挑动眉头，同事也凑了过来，“不行，我也得看看。这么好的机会，啧啧，可惜你没有被安大教授带去参加诺奖的颁奖典礼。”
  “这不是咱们不能出国吗？要是能出国的话，我估计顾维则家的安大教授肯定会带着顾维则去参加诺奖的颁奖典礼的。”
  “诶？”同事笑着说道，“现在几点钟了？”
  “12点过，马上一点了吧。”
  “斯德哥尔摩那边也快要五点钟了，我记得诺奖颁奖典礼时间是下午六点钟开始吧？”
  “是吗？”
  “那安教授应该要发视频过来了吧？”一个宿舍住了五六个人，大家都好奇地凑过来，看向顾维则的手机屏幕。倒是把顾维则给弄得有点儿懵逼，这都什么事儿啊，怎么大家都往他的屏幕上看。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安宴就发过来一个视频。
  手机肯定不是安宴拿着的，让何阳拿着的话，待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安宴将手机递给了王云柒，对他说道，“待会你看颁奖典礼的时候，把手机拿着就行了。”
  “教授您是要和别人视频吗？”
  安宴笑了笑，“我现在还不上去呢，待会上去的时候我把手机给你，你对着台上拿着就行。嗯，我在和则哥视频。”
  “没问题。”王云柒笑了笑，不过就是帮着教授拿着手机而已，也没有多大一点儿事情，这种事情他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顾维则接通视频的时候，看见安宴正在椅子上坐着。安宴有点儿好笑，顾维则身边凑了好几个脑袋都在看着安宴。
  “小宴，你这是在哪里啊？”
  “斯德哥尔摩的音乐厅。”安宴的声音很小，毕竟这里是非常庄严的场合，他说话也不能太大声。
  “马上诺奖就要颁发了。”看着视频那头好几个人说道，“你同事都在啊。”
  “恩，他们都想要看看。”
  “好。”安宴笑着说道，“待会我得上台去领奖，等一下就是我的学生拿手机，你们别说话，这里挺庄重的，安静看着就好了。”
  “好。”顾维则果然没有在继续说话，而是看着斯德哥尔摩音乐厅的布置。安宴坐在椅子上，看向台前。不一会儿，就有人让安宴先上台坐着，待会直接领取诺贝尔物理学奖。安宴将手机递给王云柒，往后跟着那人上了台。
  何阳凑到王云柒身边小声的说道，“教授这是先在后台上等着？”
  “我记得都是坐在前面等着领取诺奖吧？”王云柒笑了笑说道，“你接着往下看不就好了吗？”
  “好吧。”深吸一口气，何阳再次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看向前方。
  安宴已经坐在了诺奖的领奖台上，顾维则这边开了静音，也就是安宴那边听不见顾维则这边的声音。
  这个时候有同事说道，“诶，我说顾维则你家安宴这么早就上去了吗？现在就要颁奖给你家的安大教授？”
  “我怎么知道？”顾维则哭笑不得，“我又没有领取过诺奖。”
  “你这辈子，别想了。”同事嘻嘻哈哈地笑闹个不停，不一会儿就听见音乐声传来。随后有人走向台前，话筒就放在他的身边。
  “我们现在颁发的是诺贝尔物理学奖。”
  全体掌声雷鸣一般，看着视频的顾维则也没有听懂台上的人说了什么。但是听着这个掌声应该是要颁发奖励了吧？
  “他在理论物理学中为我们开辟了道路，让荒芜而又枯萎的理论物理学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这是一个里程碑的著作，也是永垂不朽的物理著作之一。他如同启明星一般，指引着今后的理论物理学的研究方向。从杨-米尔斯方程、规范场论到强电统一理论，他用我们从未想到过的方式，证明了强电统一理论的存在是真实的。让我们距离大统一理论，让我们在寻求万物之理的道路上，又多了一块丰碑。”
  “我非常荣誉地公布这一位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奖得主。”
  “来自华国的安宴博士！”
  全体的欢呼声和掌声雷动，安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诺奖评委会拿着一块儿奖牌走到了安宴的身边。
  顾维则的呼吸差点都要停止了，小宴就要获得诺奖了。不对，小宴已经获得了诺奖，这是诺奖的颁奖现场。
  他的小宴，竟然如此的耀眼。
  在灯光下，即便是隔着屏幕顾维则依旧还是能够看见，安宴在灯下几乎是绽放着光芒的。
  “啧啧啧……”旁边的人轻轻咋舌说道，“安教授领取诺奖了，真厉害。”
  交接仪式持续并不久，不一会儿的时间，安宴便领取了诺奖在无数的照相机前，他走下了台。直到诺奖结束的时候，顾维则似乎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安宴看着屏幕上依旧还是显得有点儿懵逼的顾维则说道，“则哥，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顾维则笑着说道，“我就是看见小宴领了诺奖有点儿激动。”
  “行了，诺奖这边颁发完了。”安宴笑着说道，“我明天要去大使馆有点儿事情，大使馆那边的事情做完之后，我就回渝城了。”
  “成。”顾维则点点头，“小宴你确定什么时候回国，给我发个信息过来，我来接你。”
  “好啊。”安宴笑着说道，“大概12号或者13号吧，到了首都我就给你发信息过来，则哥放心吧，回了渝城我一定会让你来接我的。”
  “恩，小宴，我等着你。”顾维则说完之后，挂掉了视频。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他得早点儿睡觉才行。
  否则等小宴回来的时候，他能不能见到小宴还不一定呢。
  领取了诺奖，安宴带着自己的两个学生回到了酒店。在回来的路上，询问两位学生的想法，“我明天要去一趟大使馆，在那边可能需要待一天的时间。如果你们没有事情的话，明天就可以回华国了。”
  安宴停顿了一下，看向两人说道，“你们是自己回去，还是我带着你们回去？”
  在这里，何阳其实比安宴还要大，而王云柒虽然比安宴年幼，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需要安宴带着他回去。
  “教授。”何阳还没有说话，就被王云柒拉着衣服说道，“我和何师兄一块儿回去吧，明天的飞机。”
  “好。”安宴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他明天去了大使馆之后，后天也会回国。
  “你们准备好毕业课题，我想想看，大概会在明年年初或者是年末的时候，你们就可以毕业了。”
  “教授，这么快吗？”
  “论文发表了，你们就能够毕业。”安宴笑着说道，“行了，回去之后也别玩得忘乎所以，想想看自己的毕业课题究竟要做什么。”
  “还有，提醒你们一下，别做让我觉得很简单的课题。”安宴挑动眉头，“你们跟了我这么久的时间，应该知道我对于什么课题会觉得很简单，什么课题会觉得有点儿难度。”
  “我当然是希望你们能够挑战有难度的课题。”安宴说完之后，看向何阳，“王云柒的课题已经选择得差不多了，就看你了。”
  “你现在也不用给我说你选择的课题是什么，我现在没有兴趣知道你的课题内容，我只想告诉你，选择好了课题之后，争取在明年之内做完。”安宴拍了拍何阳的肩膀说道，“何阳，我相信你是能够做到的。”
  “我争取吧，教授。”何阳没有办法，既然教授都已经发话了，那么他自然就需要努力地做论文，至少不能给教授丢脸，也不能让教授觉得难堪。
  安宴回到自己的房间，何阳和王云柒对视了一眼。
  “王师弟，你觉得我选择什么样的课题比较好？”何阳眨巴着眼睛看向王云柒。
  “我哪知道。”王云柒哭笑不得的说道，“师兄课题的问题，你还是自己想吧，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说完，他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留下何阳一个人，还在走廊里思索着，教授觉得有点儿难度的课题，他应该做什么呢？
  如果实在太困难，大概他需要花上几年的时间。但是看教授的意思，应该是想要让他在明年就能够做出这个课题。如果简单的话，别说是教授面子上过不去，他自己也会觉得挺丢脸的。
  所以这个课题的选择还真是让他感觉到有点儿为难。
  沉吟地想了好一会儿的时间，他依旧还是不知道应该选择什么样的课题比较好。好久之后，摇了摇头，好像什么课题都和他不太合适啊。他究竟应该选择什么样的课题呢？
  一边打开房门，一边想着这个问题。
  还是想不出来，究竟要选择什么课题是好。叹息了一声，何阳感觉实在是头疼得不行。回到房间之后，何阳没有睡觉，拿出手机。他想要问问师兄的意见，先是给陈鸣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陈鸣似乎有点儿事情，电话响了好几声之后，也没有人接电话。
  ‘啧’了一声，何阳轻笑想着陈鸣师兄看来非常忙碌啊。接下来，给韩秋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接到电话的韩秋，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点儿飘渺，差一点儿就让何阳认为韩秋是不是快要羽化升仙了。
  “喂。”韩秋飘渺的声音传来，“何阳，有什么事情吗？”
  “韩秋师兄。”何阳躺在床上，揉着自己的眉心说道，“教授让我提交毕业课题，我刚当上博士，教授怎么这么快就让我提交毕业论文？这是不是在赶我走啊。”
  “你想什么呢。”韩秋的声音变得有些严肃了，“你等我一下。”
  “诶。”何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韩秋就挂掉了电话。
  “？？？”这个操作让何阳猝不及防，这是怎么了？韩秋师兄直接挂掉电话，就这么不想和他说话吗？
  挂掉电话的韩秋，脱下身上的白大褂，对着还在实验室里做着实验的人说道，“我师弟打电话过来了，今天就到这里，你们也早点回去。”
  “韩副教授。”学生龇牙裂齿的说道，“我们今天就做这么点儿就行了？”这不像是韩副教授的作风啊？要不是让他们精疲力尽，估计韩副教授是不可能让他们回去的。韩副教授不仅是菁华大学物理系的副教授，同时也是研究生导师。这几个学生，就是他收下的研究生导师。听说韩副教授虽然是从斯坦福大学博士毕业的，但是他真正的教授是普林斯顿大学的安宴教授。
  那可是学术界真正顶尖级别的大神啊。
  说不定在韩副教授的手下表现好了之后，还会把自己推荐给那位大神也是说不定的。也是，想想看，韩副教授刚毕业，菁华大学就心急火燎的让韩副教授回来，并且给他了一个副教授的职位，还让他带研究生。项目之类的，也是不缺少。
  想想看，能够拥有这样的实力。教授的教授肯定是功不可没的，也就只有那位大神的学生才会有这样的待遇了。
  说起来，他们也算是渝城学派的人吗？好歹他们也算是安大神的徒子徒孙吧？
  要说现在真正意义上，成为学阀的大神。也就只有安大神是凭借自己，在几年的时间中，成为华国各大高校都不敢招惹的学阀。
  “不然呢？”韩秋依旧还是一脸冷冰冰的模样，“你们还想做？”
  “额……”学生们缩了缩脖子，别闹了，平时被韩副教授压着做这些事情，他们都已经快要欲哭无泪的。要不是道听途说，韩副教授是安大神的学生，他们估计会转导师的。韩副教授看上去实在是太年轻了，并且一脸冷冰冰的模样，挑选学生的目光又非常的挑剔。但不得不说，韩副教授的确厉害。
  sci的一区期刊，已经发表了好几篇。
  弄得学生都在怀疑韩副教授是不是在一区期刊里有熟人才会让韩副教授过稿的速度如此之快，一定是有安教授的帮忙。不然就是有安教授的名声在里面，学生在心中默默地吐槽着。
  “韩副教授。”有一个学生举起手。
  韩秋挑动眉头，“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快点儿。”
  “额，我听说您的教授是安大神？”
  “嗯？”韩秋蹙着眉头，“我的教授？”
  “我的教授是一位非常厉害的人，总而言之，你们现在还不足以了解他的思想。等你们有足够多的基础知识之后，我可以给你们说一点儿我的教授的思想。”说完，韩秋还是冷冰冰的说道，“行了，赶紧关灯走人。”
  “诶。”
  “我看你们平时都挺想要早点儿回去的，今天让你们早点回去怎么，还不想要早些回去？”
  “不不不，副教授我们这就早点回去。”
  “韩副教授，我们明天还是休息吗？”
  “恩，你们明天休息吧。”
  韩秋点点头，学生们收拾起来非常快。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已经收拾得差不多，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看着这群学生的模样，韩秋抿着嘴唇，不由得想起自己在普林斯顿大学的时光。想想看，好像从斯坦福大学毕业也没有多久。在普林斯顿大学，教授指导他做事儿的时间依稀还在眼前，一晃自己就已经在菁华大学担任副教授了。
  自从担任副教授之后，他才明白当初为什么教授非常坚决的不收下他。
  当时的他虽然隐隐约约有些明白这个道理，但终究还不算是太懂。至于现在，他当然是懂得了为什么教授会非常排斥收下他这件事情。
  看着学生们关掉了实验室的灯光，一溜烟的往宿舍跑。
  他慢悠悠地在学生的后面走着，拿出手机，又给何阳拨了电话过去。
  “韩秋师兄。”何阳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改变，韩秋轻轻恩了一声，“有什么事情？”
  “教授让我写论文……”
  “王师弟呢？”
  “也让他写了。”
  “那教授就是认为你目前的知识已经足够独当一面，可以博士毕业了。”
  “不是吧，我觉得我差得还挺远的……”
  “你觉得你对于学识的了解，有教授这么清晰吗？”
  “没，没有。”
  “那不就得了。”韩秋冷冷地说道，“既然让你写论文，那你就好好写论文，不要抱怨。你是大师兄，你要是在像之前那样，教授会很苦恼的。”
  “好吧。”
  “王师弟的论文确定了吗？”
  “确定了。”
  “什么论文。”
  “希尔伯特——波利亚猜想。”
  “你不用这个难度，我想教授也不可能让你做这种难度的课题。”韩秋沉吟着说道，“这样吧，你不如把你的课题设定为强电统一理论的研究中，关于杨-米尔斯方程的。”
  “额……”
  “太难了？”
  “有点儿，不过我觉得韩秋师兄的提议还不错，我在琢磨一下吧。”
  “恩，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弄一些简单的课题糊弄教授。别到时候让教授骂你。”
  “诶。”何阳应了一声说道，“师兄放心，我肯定不会的。”
  “放心？”韩秋冷笑了一声，“你能让教授放心，也不会给我打电话来了。”
  “你自己注意一点儿吧。”
  “恩，我知道了。”何阳挂掉了电话，韩秋顺手将手机放在自己的兜里。今天教授应该领到诺奖了吧。
  作为诺奖得主的学生，他应该在努力一些才行。不对，他好像研究生本就是诺奖得主的学生，作为两位诺奖得主的学生，韩秋其实压力很大。如果自己没有做好事情，他会认为自己或许在两位教授的教导下都不能够成为一位出色的物理学家，这是一件让他很难堪的事情。事实上，韩秋的包袱是所有安宴的学生中最重的一位。
  他不仅强迫自己数学要好，理论物理学不能够落下，并且在应用物理学方面也得非常出色。他的研究生导师康斯坦丁教授就是一位应用物理学家，并且获得了诺奖。
  而安宴，不仅是物理学家，还是一位数学大师。作为安宴教授的学生，他的数学不好，他敢自称自己是安宴教授的学生吗？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不说自己是安宴学生的理由。他的数学并不是拔尖的，或许在理论物理学上，他还是有些天赋的。但是数学，他真的只是普通的水平。
  也正是因为如此，教授在做课题的时候，总是会优先选择数学和理论物理学相对较好的陈鸣。他自己也觉得教授的这个决定率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他的成绩不算是最拔尖的，他当教授的话，他也不可能会选择自己。
  即便是现在，他也不会选择自己。
  一边想一边走到了宿舍。
  单人宿舍非常的简单，坐在椅子上，韩秋打算继续在看会儿书。这是他在安宴那边学习的时候，受到了他的教授安宴的感染，养成了这样的一种习惯。大概从安宴教授那里毕业的学生，即便是何阳都有这种习惯。如果有什么东西研究不出来的话，那就会死磕到底。另一个就是，不看书到天亮在去休息，总觉得有点儿浑身不舒服。
  就感觉今天过得不算是特别的完整。
  想想看教授之前泡在图书馆的时候，韩秋觉得如果要是人类能够不吃饭不睡觉的话，教授应该是可以一直住在图书馆一年以上都不用出图书馆的。
  将手机放在桌面上，他认真的看着文献。目前的这个项目，还算是比较简单的项目，上手对韩秋来说是轻而易举的。就是学生们还是有点儿弄不太懂，为了培养学生的能力。韩秋也不怎么做实验，基本上都是看着学生做的。偶尔自己上手示范，让学生记录一些重要的数据。
  不知不觉中，时间就过去了。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韩秋有点儿纳闷，这个时间段，不可能是学生给他打来的电话。难道是何阳？这家伙还没有睡觉？
  拿到电话的那一刻，韩秋是懵逼的。
  竟然是教授给他打来的电话——
  “喂，韩秋。”安宴在电话那头非常简短的说道，“你在菁华大学的实验室？”
  “是，教授。”
  “我后天回华国，我可能需要借用一下你的实验室，没有问题吧？”
  “没，没有问题。”
  “你的学生，也需要一两个。我需要做一些实验，对了，你帮我记录数据。”
  “好！”韩秋没有询问教授需要做什么实验，也没有询问教授的这个实验究竟有什么必要。教授一向是这样的，遇见了什么事情，通常会直截了当的说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至于接下来教授会怎么做，韩秋不太清楚。不过，等着教授回华国他不就知道了吗？
  韩秋笑了笑，继续看书。
  …………
  安宴是看着数据，越看越不对劲儿。虽然说这些数据可能能够重复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安宴还是想要在做一次相同的实验。
  给韩秋打完电话之后，他又给顾维则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睡得正熟的顾维则，接到安宴的电话，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小宴，怎么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你没有什么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情？”听见顾维则在电话那头似乎非常紧张自己的模样，安宴还觉得有点儿好笑，“则哥，我这边数据上有些问题。还是会在12号的时候回到华国，不过我要在首都待上几天时间，具体什么时候回来还没有定下来。”
  “买好飞机票的时候，会给则哥说的。”安宴小心翼翼的说道，“则哥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顾维则摇着头，“小宴先忙自己的事情，我会在渝城等着小宴的。”
  “恩，那则哥你先睡觉，我在看一会儿数据也得去睡觉了。”
  “小宴别让自己太疲惫了，也要早点睡觉才行，知道吗？”
  “我知道的则哥，你放心吧。”
  顾维则笑了笑，挂掉了电话。
  安宴揉着眉心，再次看向数据。想了想，还是算了明天去了大使馆之后，回到华国再去菁华大学做一次实验吧。
  一觉睡醒之后，安宴先是洗漱。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已经在酒店外等着他，王云柒和何阳是被安宴送到机场的。看着他们上了飞机之后这才去了大使馆。
  在大使馆待了一天的时间，和大使聊聊天，说说学术上的事情。过得还是挺快的，被大使送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十二号了。
  登机前，安宴给韩秋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告诉他自己已经登机了。
  …………
  “你们说，今天韩副教授为什么没有来实验室啊。”学生们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感觉有点儿古怪。都快要中午了，韩副教授竟然没有到实验室来。怎么可能，平日里，韩副教授可是第一个到实验室的。
  今天都这么久了，韩副教授还没有来。
  “要不，你给韩副教授打个电话过去？”
  “别……”那位最先说话的学生急忙罢手说道，“老哥，你可别害我。你敢给韩副教授打电话吗？”
  “想想看，韩副教授那一副冰山脸。”
  “怎么能说是冰山脸呢？”另外一位学生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听其他人说，人家韩副教授是我们菁华大学物理学院的高岭之花。那叫高岭之花好不好，什么冰山不冰山的。配不上咱们韩副教授的帅气不是？”
  “别闹，韩副教授就是冰山脸，一整天都板着一张脸，要是做梦梦到这张脸的话，我觉得我肯定是在做噩梦。”
  “韩副教授也不丑啊，不至于，不至于！”
  “不懂了吧，我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韩副教授的脸上有什么情绪，你们说，韩副教授是不是面瘫啊？”
  “总觉得他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人。”
  “这么说还真是，韩副教授不会是有情感缺乏的症状吧？总觉得韩副教授真的就挺……那什么的。”
  “咳咳。”在门旁边的学生说道，“你们真没有人给韩副教授打电话过去？没有人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做什么去了？”
  “诶，你们说韩副教授不会相亲去了吧？”
  “怎么可能，我们学院还有人敢和韩副教授相亲？不存在的，他那张脸就能把人家姑娘给吓哭好不好。”
  “行了行了，别编排韩副教授了，否则待会副教授来了听见我们这么说，估计我们得吃不完兜着走了。”
  “可是韩副教授怎么还没有来呢？”
  “谁知道啊。”
  实验室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忽然学生们听见悦耳的笑声说道，“韩秋，你学生说你是冰山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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