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他就看见门外的年轻人对着安宴笑着说道, “安教授您好。”
  “额……”安宴愣了一下，向着年轻人点头诧异的说道，“今天是9号了吗？”
  “没错, 今天是9号, 您该去参加市政厅的宴会了。”年轻带着一些踌蹴的说道, “我没有打扰到您吧？”
  “倒也不至于。”安宴对年轻人说道, “那你等一下, 我待会就出来。”
  “好。”年轻人微微颔首。也不催促安宴, 就站在门外等着安宴。转过身的安宴看了看门外的场景，年轻人正在对着他点头，安宴微微一笑, 看着电脑上的进度。
  62%……73%……85%……99%……
  松了一口气，看篇论文是上传到了arxiv上。关掉电脑之后，他走出来对着年轻人说道，“走吧。”
  “好。”年轻人领着安宴离开酒店, 一边走一边说道, “通常, 市政厅的宴会都是在晚上六点钟举行的。”
  “现在几点钟了？”
  “额，差不多五点过。”
  王云柒和何阳已经在酒店门外等着安宴, 看见教授走出来急忙迎上前笑呵呵地说道, “教授。”
  “嗯。”安宴微微颔首，点着头也没有说话。
  “您在酒店待了好几天都没有出来。”何阳挠着头说道，“教授您的课题做完了？”
  安宴看了何阳一眼, “不是给你说了吗？我现在肯定是做不出来的。”叹息了一声, “这个课题, 我还得整理一下思路, 什么时候能够做出来, 我也不太确定。”捂着自己的额头，安宴摇着头。大使馆的年轻人没有说话。
  他在这方面算是一个小白，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还是别说话贻笑大方了。
  王云柒摊开手说道，“何师兄我给你说什么来着，教授肯定现在是没有做出来的。”
  何阳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教授在酒店这几天做出来了呢。”
  “哪有这么快。”安宴摇着头说道，“如果这么快我就能够做出来的话，这大统一理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被其他人给做出来了，还有我什么事情。何阳，你要清楚天才总是非常多的，不能因为你很少见到天才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天才，实际上，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何阳没有在说话，王云柒也没有说话，只是闷不吭声地跟在安宴的身后。
  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道，“安教授先上车吧。”
  “好。”安宴和两个学生上车之后，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来到了斯德哥尔摩的市政厅。这时的市政厅看上去还挺热闹的，悠扬的音乐，以及穿梭的人群。看着面前的一切，其实安宴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这种场合说实话，安宴不是特别想要来，倒不如在酒店继续研究一下课题。
  说不定什么时候课题就被他解开了呢？
  可惜，他现在肯定是没有办法好好在酒店研究自己的课题的。不仅是现在，而且还是之后的好几天时间，都没有办法安静下来思考课题。
  今天是宴会，明天是颁奖典礼，后天大使馆的大使邀请他，如果不去那不是不给大使面子吗？在加上回国之后，肯定会有无数的媒体蜂拥而至，到时候他想要安静的思考课题，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叹息了一声，旁边的王云柒和何阳也不太懂教授为什么叹息。就觉得教授现在不应该叹息才对，毕竟教授其实已经非常不错了。更何况，教授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在他们看来，教授做得很好，很不错。不太明白为什么教授会叹息，大概这就是他们和教授的不同吧？
  “安教授？”迎面走来一位欧美面孔的人，笑着说道，“安教授恭喜你，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谢谢您。”安宴和那人握手之后，笑着说道，“您是？”
  “哦，看我这记性。”他笑意吟吟的说道，“我是瑞典皇家科学院的马奇。”
  “马奇先生？我记得您是物理学奖的评奖人之一吧？”
  马奇笑眯眯地说道，“对，安教授知道？”
  “也不算是特别的了解吧。”安宴笑了笑说道，“就是听人说起过。”
  “我听说安教授现在做的还是和大统一有些关系？”
  “对，的确和大统一有关系，依旧是大统一理论这个课题上的一些事情。”
  “我非常期待安教授能够真正的做出大统一理论。”
  “您谬赞了，我可能想要做出大统一理论还是很困难的。”安宴想了想说道，“大统一理论的要求很高，况且引力和电磁力本身就是没有一个能够沟通的理论，如果我想要做出来的话，还得必须先做出这个理论来。”
  安宴挠着头说道，“恐怕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但是安教授。”马奇提高了一些音量，斯德哥尔摩市政大厅中，很多人都在高谈阔论。马奇如果不提高一些音量的话，他不确定安宴是否能够听见他说话。
  “我始终相信，本世纪如果有一位科学家是能够做出大统一理论的话，那么只有您才是最佳的人选，或者是说，只有您才可以解开大统一理论。”马奇笑着说道，“通常他们都将大统一理论称作是物理学上的皇冠。因为大统一理论本身就是在探讨宇宙终极真谛，在我看来，能够将皇冠摘下的人，只有安教授您。”
  “这……”算是商业互吹吗？安宴在心中思索了一阵，面上却不露出任何的神情只是微笑着说道，“既然大统一理论是物理学上的皇冠，想要加冕皇冠恐怕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其实，这个课题我还有很多地方都思考不通。原本我是想要安静的思考这个问题的，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不能够安静思考下去的。”
  “安教授还年轻，我听说安教授今年不过二十三岁的年纪，远远还没有达到科学研究员的黄金年龄段，我想安教授或许是有可能做出大统一理论的。”
  “当然，我不得不说一句。”马奇停顿了一下，引起了安宴的好奇心。
  那么，这位马奇又想要说什么呢？安宴沉吟着看向马奇，表情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动，但是马奇这个时候说道，“安教授您知道吗，如果您能够做出大统一理论，我相信，诺奖或许后再次将这个奖励办法给您。”
  “谢谢你马奇先生。”安宴与马奇再次握手，马奇举起杯说道，“为了大统一理论，我建议我们干一杯如何？”
  “当然。”安宴颔首，“不过马奇先生，我不得不说，我不喜欢喝酒。那么我就用饮料代替酒如何？”
  “没问题。”两人碰杯之后，相视一笑，仿佛他们之间有什么小秘密似的。不知道两人是否有什么小秘密，但是安宴在和马奇干杯之后，马奇便已经离开了。他走到角落，王云柒似乎也没有和别人交谈。反倒是何阳，一边在和别人交谈一边吃着点心，仿佛很饿似的。
  看着何阳狼吞虎咽的模样，他摇着头对旁边的王云柒说道，“这家伙，看上去像是被我虐待了似的。”
  王云柒也觉得有点儿好笑，看着何阳狼吞虎咽的模样，摇着头说道，“教授，我觉得他大概是真的饿了吧。”
  “大概吧。”安宴点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这里的人依旧还在不停地交谈着，安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着旁边有座位，原本是想要过去坐下的。
  一位中年人出现在了安宴的面前，这是一位亚洲面孔的中年人。看上去敦厚老实，他冲着安宴笑着说道，“安教授？”
  “您好？”安宴愣了一下，这人说的是华语，难道是华国人吗？
  “我姓盛，盛竹。目前在大使馆工作。”
  “你好，盛先生。”安宴与他握手之后，询问道，“盛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安教授。”盛竹看向安宴沉吟着说道，“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询问安教授。”
  “您说。”
  “您已经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盛竹目光炯炯的说道，“您看，您觉得自己应该什么时候回国呢？或者是说，您有回国的打算吗？”
  “哦？”安宴来了兴趣，看了看嘈杂的市政厅，转过身说道，“盛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说这个事情。”
  “好。”盛竹微微颔首。
  两人从角落中离开市政大厅，安宴离开的时候，嘱咐王云柒就在市政大厅别乱动，也别让他胡乱出来找自己。他相信，在这里，这位盛先生不会对他不利。更何况，安宴觉得这位盛先生应该是华国政/府的人，说不定是什么其他单位的。
  至于盛先生说他是大使馆，安宴觉得不太像是大使馆的人。反倒更像是其他一些关于人才部门的人。
  离开市政大厅之后，安宴看见转角处有一家咖啡店。
  他挑动着眉头说道，“喝杯咖啡？”
  “可以。”盛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不过，我挺不习惯那玩意儿的味道的。”
  “看来盛先生很少喝咖啡。”
  “不像是安教授，常年在国外。”
  安宴笑了笑，盛竹这句话，几乎相当于摊牌了。
  来到咖啡店之后，安宴和盛竹要了两杯咖啡，坐在角落。安宴打量着盛竹说道，“我想盛先生一定不是大使馆的人对吧？”
  “安教授为什么这么确定我一定不是大使馆的人呢？我记得安教授应该没有去过大使馆吧？更何况我现在就在大使馆，也算是半个大使馆的人。”
  安宴轻笑一声，“盛先生，您究竟是什么人？”
  “人才规划局。”盛竹挑动眉头，“这是一个刚成立不久的部门，说实话，因为之前华国待遇没有其他国家好，所以人才招收这一块儿，全靠留学生的自觉。现在好了，时代变了，咱们华国也算是有钱了。”
  “所以规划局满世界找科研人员？”
  “当然不是。”盛竹摇着头说道，“因为之前的人才流失严重，成立人才规划局的本身想法是想要阻止这种人才严重流失的现象。我们的目标通常会是劝说像您这样高级别的学者回国，并且带动一定的回国风气。”
  “我听说安教授似乎没有打算换其他国籍的意思？”
  “的确。”安宴觉得不想换国籍这件事情，没有隐瞒的必要颔首说道，“我没有想过换国籍这个问题。”
  “那么安教授，您觉得目前华国如何？”
  “一般般吧，不算好，也不算坏。”安宴沉吟着说道，“至少我在研究的课题，可能很难在华国通过对吧？”
  “您说得没有错，尽管现在已经有了充裕的资金，但是要补课的地方很多。再加上，每个人都想要做出一些成绩，而现在我们实际上还是偏向于应用方面的，像是您这样的理论课题，很难通过。”
  “所以，这就是我现在不回国的原因。”
  “但是您现在已经获得了诺奖，我相信即便是你现在回国申请理论上的课题，也是会通过的。并且我认为或许您可以参加国家自然科学奖，我相信您能够获得一等奖。”
  “你是想要说，或许我回国之后，很快能够成为院士对吧？”
  盛竹没有说话，只是笑意吟吟的看向安宴。
  “说实话，盛先生，我这边的课题已经进行到一半了，现在让我回国肯定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或许不久之后我的两位学生就要毕业了。”
  “安教授的学生，我想现在各大高校都是在抢着要人吧？”盛竹沉吟着说道，“比如说陈鸣和韩秋，两人一个在菁华大学担任副教授职位，一位在京大的国际数学研究中心担任高级研究员。”
  “我不是听说陈鸣去了渝城高等研究院吗？”
  “没去成。”盛竹摇着头说道，“您也知道，国内在科研这块儿的情况其实并不比国外简单。”
  “其实都差不多。”安宴嗤笑着说道，“哪里都是这样的，一群学阀。”
  “……”盛竹偷偷地看了安宴一眼，他实在是不明白，安宴为什么会认为别人是学阀。说实话，要说学阀的话，他倒是觉得安宴其实也算是学阀。
  并且回国之后，恐怕才是最大的那个学阀。
  开什么玩笑，菲尔茨奖得主，诺奖得主。这两项荣誉加上一起，学术界敢和安宴硬刚的人，几乎是不存在的。
  就好像是杨老先生，杨老先生的建议，现在华国都是会非常很重视的。更何况安教授是一位年富力强，在科研上还有更多可能性的教授。这不本身就是一个最大学阀吗？
  “咳咳。”盛竹的咳嗽声让安宴觉得有些古怪。
  “怎么，盛先生感冒了？”
  “倒不是感冒了。”
  “那么盛先生有什么想要说的？我看盛先生好像是想要说点儿什么。”
  “不，是这样的安教授。”盛竹沉吟着说道，“我是觉得，安教授您能不能早些日子回国？”
  “再说吧。”安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道，“并非是我不想回国，我只是想要做完最后一个理论物理学的课题之后在回国。我相信，如果这个课题做出来之后，对于今后的应用物理学也是非常有帮助的。”
  “好吧安教授。”盛竹笑眯眯的说道，“如果您打算回国，给我打个电话吧。”
  “不至于吧，回国还要给你打电话？”安宴愣愣地看着盛竹，说实话他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只是回国而已，何必还要给盛竹打电话过去呢。
  “安教授。”盛竹沉吟着说道，“目前的形势还不算是明朗，您懂我的意思吗？”
  安宴盯着盛竹看了一会儿，想了想盛竹这番话的弦外之意。大概就是害怕他在回国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吧。
  不过，他一个搞理论物理学的，倒也不至于让其他国家的人这么玩吧。之前已经玩了一次，这不是玩脱了吗？怎么，还想要在玩下去不成？
  安宴总觉得不可能在这么玩下去，但是又不想伤了盛竹的面子。他颔首接过盛竹递过来的电话号码，“好的，我回国的时候，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的。”
  盛竹松了一口气，因为安宴之前在华国都已经差点遇见了一些大家都不想要发生的事情，他不敢保证安宴回国的时候还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他觉得最保险的就是让安宴在回国之前，给他打一通电话，他来安排这才是最妥当的办法。
  “安教授，我们先回去吧，我估计很多人都在找您呢。”盛竹笑着说道，“今天，您可是这边的主角。”
  “好。”安宴颔首不在说话，转过身便和盛竹离开了咖啡店。
  回到斯德哥尔摩市政大厅的时候，音乐还在不停地响着。
  而在安宴进入斯德哥尔摩市政大厅，看着大家不停交谈的时候，arxiv上的浏览量忽然开始疯狂的增加。
  “安教授。”有人来到安宴的身边，笑着对安宴说道，“恭喜你，获得了诺奖。”
  “谢谢。”安宴微微一笑。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附在那位给安宴恭喜的人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声音，他的脸色大变。倒吸了一口凉气，直勾勾地看向安宴，仿佛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似乎很多人都开始扭头看向安宴。
  “嗯？”安宴愣了一下，有点儿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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