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作者:诗小刀      更新:2021-02-12 06:25      字数:4145
  邵林到达的时候, 赵北武正在前台和穿红制服的小姑娘你来我往。
  一个一口咬定这个酒店里疑似有人拐卖妇女儿童,要求服务员拿钥匙让他上去找人, 而另一个则义正严辞地告之,这里是本市最高星级酒店, 入住客人都是拿身份证实名登记,数据上传, 并与公安部数据库联网, 不可能有疑似人贩子在此逗留,还顺带拐卖妇女儿童。
  在两人热烈交涉中,邵林已从安全通道径直上了8楼, 直奔韩远所说的888房间。酒店的走廊长深曲折, 邵林在墙上找了会儿房间分布图, 才分清东西南北。
  当他认定方向,向目标房间跑去的时候, 两个西装革履的人影似乎在走廊尽头一闪,等他过去的时候,电梯口已不见两人的身影。
  邵林从小不爱学习, 但善奇巧,开个酒店这种程度的锁也不在话下,小时候家里怕他作贼,为此没少挨过打。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早已准备好的特制钩针,伸进了锁孔里。里面卡卡的响动,锁芯弹子与钩针碰撞,磨合,然后咬住。邵林一拧锁把,推门而入。
  赵北武一声不吭地开着车,他与邵林都一样,还没完全从虎口救人的戏码中完全出戏,现在又被韩远抱人的举动所震惊,百般好奇,百般猜测。
  赵北武见过沈因,知道那是韩远的老师。但韩远这么个抱人法,让他觉得两人的关系委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
  邵林要粗枝大叶得多,只觉得有些哪儿不对劲的,但也没去多琢磨。
  中途,沈因似乎醒了一次,嘴里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梦呓般的轻吟,韩远忙低下头,凑到他耳边,像是安慰般,轻声说:“我在这儿。”
  沈因的眼睫扇了扇,眼睛从低垂的睫毛下,看了韩远一会儿,又闭上眼睛。
  他整个人都被韩远横抱着,现在又往他身上凑了凑,把头埋在韩远的胸口上。
  韩远低下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一直有意无意地从后视镜里窥视着两人的赵北武看到这一幕,下意识一踩刹车。没系安全带的邵林身体往前一窜,大声嚷嚷:“卧槽,你怎么开车的。”
  “要不,你来开?”赵北武说。
  经过这一次联手,两人的关系俨然已直接上升到可以依赖的哥们儿级别,说话也不见丝毫客气。
  只是,赵北武已心里有数。
  上次他与韩远去酒吧打擂,回来的时候,沈因与他们乘车同行时,赵北武浑身上下莫名的局促感,以及无法插入两人之间气氛的憋闷感,终于有了解释。
  不懂!他心里咋舌。
  年轻男孩儿的心,也是高深莫测,很难猜。
  到了小区,邵林把韩远一直送上楼,才转身离开。他一头钻进车里,砰地一关车门,终于把闷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你说,那人是韩远的老师?”
  “嗯。”赵北发动车,还要把这小子给送回去。他打了个呵欠,这都快1点了。
  旁边的邵林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儿,像是在自言自语:“知道的,说是老师,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人是那小子的情人呢。”
  赵北武一踩油门,车开了出去。
  经过这一翻来回折磨,沈因似乎酒醒了不少,只是在他醉酒的时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有个隐隐约约的影相。似乎上了何文今的车,但一睁眼,却看到了韩远。他软绵绵地被他抱在怀里,被他亲了一下。
  似睡非睡中,被抱上了楼,然后,又被轻手轻脚放到床上。
  半夜,沈因终于彻底醒了过来。一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也能模模糊糊,隐约地猜出个大概。
  只是其中的刀光剑影,紧迫危急他倒想象不出。
  韩远抱着他的腰,睡在旁边。沈因小心地把他的手移开,也不开灯,小心翼翼地溜了出去,冲了个澡。
  一晚上昏沉迟钝的头脑,顿时清醒了很多。那个高度烈酒果然不错,醉那么狠,居然不怎么上头,只是嘴里干得厉害。
  洗澡出来,开了落地灯,自己倒了杯水,坐在了客厅里。喝了两杯,目光被茶几上的一个文件袋所吸引。
  他拿了起来,抽出里面的资料,看了看,随手又塞进了文件袋,摞在了茶几上。
  里面的文件其中一份是那封检举信沈因私生活混乱的举报信的复印件,只不过申诉对象由8中校长变成了教育局。看来这个检举信不止投送了一份。沈因对张驰又多了一份感激。
  张驰一定是从中把整件事给摁了下来,才没有让他感到一丝的波澜。
  这样一想,觉得自己挺对不起张驰。
  除了检举信,就是简方的个人资料与简历,包括他与韦城一些引人遐想的照片。很显然,这个文件袋里的资料的组合,只是要告诉沈因那个背后向教育局检举的就是简方。
  为什么会如此。沈因并没有多想,或者是因为张驰将要组建的阳光班,本来应该属于韦城,却由于他的存在,被中途截胡,引起了简方的不满。
  或者只是单纯的恋人间的吃醋……
  门锁轻轻地转动声,韩远靸着拖鞋走了出来。沈因去看韩远,吓了一跳,他这才发现,韩远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似乎也有些肿起。
  凌晨到家后,韩远也是身心俱乏,冲了个澡,身上的伤也懒得处理,就爬在沈因身边睡下了。
  “你这是被人揍了?”沈因有些不可置信。
  韩远有些好笑。他为沈因一晚上疲于奔波,精神上更是倍受煎熬困扰,而这个肇事人却一无所知,一脸茫然懵懂的样子。
  “深更半夜的,到床上睡去。”韩远说。
  “这脸花成这样,怎么没处理。”沈因纠着眉头,心疼地瞅着韩远的脸。
  韩远已走过去,弯腰把他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这点小伤,不用管他,过两天就好。”
  他把沈因抱进卧室,扔到床上,自己一下子扑在他的身上,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脖子里,蹭了蹭。
  沈因忍了会儿,终于还是说:“韩远,答应我一件事……以后尽量不要让人打你的脸。”
  韩远的身体明显僵了僵,过了会儿,把身体翻转过来,对着沈因:“我现在……很难看?”
  “这到还没有。”沈因侧过头,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颜值已经满分10分了,纵然再减2分,也还是8分。”
  “所以,还是上上品。”沈因下了结论。
  韩远愣呆呆地看着沈因片刻,咽了口口水,硬是没说出话来。
  沈因轻声一笑,凑过头,舔了舔他嘴角的伤口,韩远忙把头往旁边避了避,“没怎么洗,脏。”
  沈因干脆侧过身,扳过他的下巴:“正好消消毒。”
  沈因凑过去,舌尖沿着他唇上的破口到脸颊的淤青,一路舔了过去。
  凉凉的舌头麻酥酥地蹭过破了的皮肤,火辣辣的刺疼感。
  韩远强忍着,一动也没敢动,让沈因用口水在自己的伤口上消了一遍毒。
  弄完了,沈因问:“疼吗?”
  韩远有些混乱地点点头。当然不仅仅是疼,还有隐藏在疼痛中,由沈因的舌头带来的过电般的快感。
  沈因轻轻叹口气:“知道疼了,以后就别乱跟人打架。”
  “嗯。”韩远应了声。
  “睡吧。”沈因轻轻挪动身体,就要平侧过去。韩远已一把搂住了他的腰肢,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吻上他的嘴唇。
  韩远一晚上体力上消耗奔波,精神上更是饱受折磨,本来已经十分疲劳不堪,但身体蓦得没有征兆地被沈因点燃,便有些无法收手的意思。
  沈因让他亲了会儿,才把他推开,“还要上课,睡吧。”翻过身去。
  “你这样,我睡不着。”韩远低声说着,从背后抱住了他,伸手去褪他的裤子,又曲蜷起他的一条腿,手指摸了进去。
  沈因只是闭了眼睛,任由他摆布。
  后半夜两人几乎都没怎么睡,6点多的时候,韩远已早早起床。沈因却依然赖在床上,看来已是不去学校的样子。
  韩远虽然很为沈因可惜,也很愧疚,但把沈因藏在自己家里那种小孩式的占有心理,让他又有些隐秘地喜悦。
  只是沈因赖在家里,他就有些迈不动出门上学的腿。
  但沈因并没有让他在家学习的意思。
  也是,昨天从晚上折腾到凌晨,今天让他在家好好休息一下也好。韩远想。
  韩远用香肠做了鸡蛋饼,又热了牛奶,才把沈因从床上给拖了起来。沈因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不上班的人,还让韩远起来给他做饭,他有些于心不安。
  要不,晚上自己来做顿爱心晚餐?只是他的脑子想了一圈,最擅长的无非是炒饭与面条。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饭后,正要上学的韩远,忽然从书包里拿出件夏季校服。整件校服满是各种可爱涂鸦与签名。
  沈因微微一笑,忽然有些感慨。
  “同学们送你的。”韩远说。
  沈因点点头,目光一扫,画画得最好的还要属史子铭了。史子铭可谓一战成名,自己上次在韩远的校服上成功地画了只卡通小豹子后,他俨然成了8班的画伯,不停地被人约画,让他人气飙升,连陈大伟都不好意思再欺负他了。
  而字写得最好的还是班长刘晓溪。
  沈因看了一圈,笑着瞅向韩远,“哪个是你画的?”
  “你猜?”韩远咧嘴看着他。
  沈因指了指校服正中一颗被爱神之箭穿心而过的,歪三扭四的红心。“这个。”
  韩远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脸有些发红。
  沈因哈哈大笑,整个人软在沙发上。
  韩远又急又气,抱着他堵住了他的嘴唇,过了会儿,才离开他,用他低沉而诱惑人心的声音,在沈因耳边说:“沈因,今天不上学了,行不行?”
  “当然,不行。”沈因毫不动容地一口拒绝。
  上午课间十分钟的时候,韩远接到程文清的电话。看来,他的时间掐得相当准。果然,程文清那边笑着说:“怎么样,没碍着你上课吧。”
  “嗯。”韩远应了声。
  看那边丝毫没有主动探寻他企图的意思,程文清便不在和韩远绕圈子:“孟海清找到你了吧?”
  看来,他很清楚孟海清这段时间要干什么,并且已经干了什么。
  “嗯。”韩远再次回答。
  程文清那边轻轻地叹了口气:“就在今天,也就是刚才,孟海清与碧生集团旗下的落剑俱乐部签约了。”
  “何文今那里的?”韩远问。
  “嗯。你挺清楚的嘛。”程文清过了一会儿,“韩远,这周你过来一下。”
  韩远没说话。
  “前期的宣传工作开始了。我们要提前给你录制短片。”程文清接着补充一句,“不会占你多长时间。”
  东城的这一批新人中,实力与韩远旗鼓相当的孟海清已转身投向碧生。他没理由再允许下一个意外发生。不过,他是真没想到韩远的存在,会如此刺激孟海清。让他一意孤行,只身到那个城市与韩远单挑。
  只是,从孟海清义无返顾地投向碧生的举动来看,他与韩远一战的输赢,不用问,程文清已心知肚明。
  “不是要经过淘汰赛吗?”韩远有些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