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二张原创卡】
  红烛在张老板的摊位附近蹲了很久，一直没看到有人来卖黛玉卡，倒是她派去搜索黑市的几个探子私下回报说：“红烛姐，发现五张黛玉卡！”“红烛姐，我这里发现三张！”红烛立刻回复：“马上买回来！另外别暴光身份，就说是买回去收藏用。”
  两人表示明白，迅速把八张黛玉卡买回来交给会长。
  红烛躲在摊位后面心急如焚，几乎要把黑市大街盯出个洞。
  时间过去很久，她要等的人还没有出现。
  薛姐说，目前流落到市面上的黛玉卡有10张，她派去地毯式搜黑市的人只收回来8张，还有2张呢？被人拿去收藏了还好，可千万别被某些俱乐部给买走！想到这里，红烛的心里愈发不安。她目光锐利地盯着黑市来来往往的人群，恨不得透过人群把那个罪魁祸首一把揪出来。
  然而，她没等到罪魁祸首，却等来了一个死敌——裁决公会的副会长，残阳。
  风华和裁决两家俱乐部都是联盟顶级卡牌俱乐部，选手也都是人气超高的大神，两家公会在游戏里摩擦不断，关系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红烛转身要走，残阳却拦住她，皮笑肉不笑地道：“红姐，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呢？”
  “我来黑市收些卡牌和材料。”红烛冷冷地说。
  “这是备战新赛季吗？”
  “嗯。”红烛火急火燎地转身离开。
  残阳也没再拦她，悠闲地逛起了黑市。
  公会收购极品卡一般会交给公会商人去商业街的卡牌专卖店收购，卡牌店里有很多高星的成品卡，买来就能直接使用。黑市的卡牌，出现极品的概率非常小，而且大部分是一星到四星的低级收藏类卡牌，没多大战斗价值。可一旦出现极品，往往就能顺藤摸瓜发现一些制卡天赋极高的新人。
  风华俱乐部首席牌手唐牧洲，当初就是在黑市发迹的。
  唐牧洲的植物卡牌横扫黑市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老玩家们回忆起来依旧惊心动魄。当时，新人唐牧洲以“唐”字作为logo，做出大批植物卡牌卖去黑市，瞬间就被抢购一空。后来，赚得盆钵满体的唐牧洲凭借出色的制卡天赋，以一人之力带起当时低迷了很久的木系卡组。
  王牌选手经纪人薛林香，风华会长红烛，全都是他从网游里带出来的厉害人物。
  唐牧洲的出现给第五赛季的牌盟造成了强烈的冲击，一次大规模的洗牌淘汰了不少老选手，也让很多新人趁机崛起。自那以后，五系卡牌再也不会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各种卡组渐渐趋于平衡，各系选手都有自己的特色，百花齐放，比赛也更加精彩好看。
  或许是因为唐牧洲的影响，加上红烛姐姐一直喜欢逛黑市，于是，黑市这个地方就成了各大公会发掘人才的宝地，各公会的管理也形成了“闲着无聊逛黑市”的习惯。
  可惜，自从唐神之后，整整五年，再也没有一个职业选手是从黑市卖卡牌起家的。
  残阳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逛黑市。
  就在这时，他突然收到条私聊消息，是派去风华公会的卧底发来的：“老大，红烛突然派人收购美女人物卡，说要收藏，还私下在黑市开了个高价收购人物卡的摊位。”
  残阳怔住：“她收人物卡做什么？”
  卧底道：“说是最近喜欢人物牌，想买一些收藏。”
  残阳不知道红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叮嘱卧底：“继续跟进，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其实红烛也是迫不得已，蹲很久依旧蹲不到那个卖卡的人，她决定“引蛇出洞”——直接在黑市开了个大摊位，取名为“高价收购具有收藏价值的美女人物卡”，就差直接打四个字“黛玉葬花”了。
  各家公会互派卧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红烛尽量低调，没敢说出黛玉卡的事。她的这一举动也让游戏里的各大公会都莫名其妙，纷纷猜测着原因。
  让红烛哭笑不得的是，收购摊位一开，各种乱七八糟的制卡师都把美女人物卡拿来给她卖，短短半个小时，她就见到了各种风格的美女卡。
  被美女环绕的红烛有苦说不出，只能盼着那个叫“月半”的家伙快点出现！
  ***
  谢明哲注定不会出现在这个收购摊位，因为他已经不画林黛玉了。
  这是他逛两趟黑市后得出的结论——在运营十年的游戏里，各种风格的画家层出不穷，帅哥、美女卡多如牛毛，人物卡滞销非常严重。
  这游戏除了休闲养卡的佛系玩家，大部分都是竞技爱好者。从拍卖会就可以看出，宠物卡就算再可爱最多卖几千金币，极品战斗卡“夜来香”却拍出66万金币的天价，热血玩家对卡牌属性的追求远大于卡牌表面。
  所以，画的人物好不好看是次要，战斗力强才是关键。
  想通这一点的谢明哲，暂时放弃画红楼梦美女的想法，将目光转到水浒传。
  水浒里战斗力比较强的人物，第一个他想到的就是武松。
  他从小就爱看小说、漫画，看水浒连环画时他才六岁，那些书都是一位慈善家捐给孤儿院的，他每天捧着连环画看得津津有味，觉得武松几拳下去揍死一只活生生的老虎，真是帅破天际——纯爷们，真汉子！只可惜，他对电视剧里的武松形象记得不太清楚，倒是记得连环画里的黑白插画。
  谢明哲先在脑海里描绘武松打虎的场景，确定之后他就拿出星云纸，尝试着制作新的卡牌。
  由于记忆里只有黑白连环画，这次的构图比黛玉葬花要简洁许多。
  随着精神力的缓慢注入，星云纸上渐渐出现了一副黑白水墨风的图画——只见身材健硕的男人握紧拳头，拳头上青筋暴起，他一拳下去，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老虎的头部，老虎被他揍得脑浆飞溅，一命呜呼！
  系统：“卡牌制作成功，请连接数据库进行审核！”
  有了审核林黛玉卡牌的经验，这次谢明哲很耐心地等待着。几分钟后，耳边响起“审核通过”的提示音，他熟练地将自己“月半”的logo印在了卡牌的背面。
  依旧是低级初始卡，谢明哲拿起卡牌，仔细查看这一张新卡的数据。
  武松（火系）
  等级：1级
  进化星级：★
  可用次数：1/1
  基础属性：生命300，防御300，攻击300，敏捷10，暴击率20%，
  附加技能：武松打虎（伸出拳头砸向猛虎头部，造成巨额伤害，15%概率触发即死效果）
  这张卡牌的属性比最开始做的黛玉卡好了很多。黛玉的基础生命是100，防御15，攻击0。武松生命300、防御300、攻击300，翻了不只十倍。技能只对猛虎生效，用途并不广泛，但基础属性高，而且他画的武松看上去特别帅气。黛玉卖了30，武松应该能卖得更高吧？
  谢明哲决定先把卡牌拿去黑市问问价，要是卖得好，再回来多画几张。
  来到黑市时，他发现入口处有一家摊位“高价收购具有收藏价值的美女人物卡”，不少人正围在那里卖美女卡牌，收购价好像是50金币起步。谢明哲的黛玉卡都卖光了，暂时没去理会，径直往黑市深处走去。
  黑市这个地方藏龙卧虎，很多看上去样貌平平的商人背后说不定有各家大公会的支持。尤其是那些大型的收购摊位，生意并不比中心广场黄金地段的商铺差。
  谢明哲先四处逛了逛，看看和武松差不多属性的卡卖多少钱，心里有底之后，他便来到一家“收购高属性战斗卡”的摊位前，将刚刚做出来的武松卡递给老板：“老板，你看我这张卡怎么样，能卖多少？”
  老板拿过来看了看，说：“你这卡攻击、防御属性很均衡，技能也一般，实用性不大。均衡卡卖不出太高的价格，一星初始卡大概50金币吧。”
  谢明哲笑着拿回卡牌：“看我级别低，是个新人，您就忽悠我啊？算了，我去别的摊位看看。”
  他不想跟老奸巨猾的商人打交道。100的东西，你70左右收都还说得过去，直接开价50当人是傻逼吗？他看见附近几家摊位数据和武松差不多的都卖100左右。
  谢明哲把卡牌拿回来，没理老板的叫声，转身去另一个摊位。
  这摊位的老板是个可爱的小姑娘，穿着公主裙，声音甜甜的：“胖叔，要卖原创卡吗？”
  “嗯，老板你看看。”谢明哲把卡牌递给她。小姑娘道：“这张卡数据均衡，一口价100，我收了。”
  “有点低了吧？我这一星卡攻击力就有300，培养到七星攻击力好几万呢，对猛虎还有效果加成。”谢明哲努力推销着自己的卡牌，“你再加一点，140怎么样？”
  “……”这人口才不错，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妹子想了想，只好点头，“行吧，140！”
  星云纸的成本价只要7个金币，卖140，这一下子翻了20倍，发了发了！
  谢明哲欣喜若狂，表面上却假装很淡定，将卡牌卖给对方，笑着问：“我是原作者，可以继续做这张卡，你还需要吗？可以长期合作、批量收购，价格给你优惠怎么样？”
  妹子头疼地摆摆手：“你太会说了，我不想批量收购，谢谢。”
  谢明哲遗憾地转身走开。
  ***
  残阳在黑市到处逛，想淘一些有特色的卡牌，可惜逛了大半天也没什么收获。走到双双妹子的收购摊位，他便停下来问了一句：“最近生意怎么样？”
  双双今天是临时替换师父在黑市摆摊收购卡牌的，对卡牌也不太了解，只觉得武松卡很特别，就买了一张。她见副会长亲自过来，立刻恭敬地道：“生意还行。副会，我这里刚刚收到一张卡牌，挺有特色的，给你看看。”她把刚收到的武松卡递给会长。
  残阳仔细看了看卡面，攻击、防御、生命很平衡，这种卡只能说是三流水平。附加技能……武松打虎：伸出拳头砸向猛虎头部，造成巨额伤害，15%概率触发即死效果。
  残阳的瞳孔猛地紧缩，手指也用力地攥住——
  专门针对猛虎类卡牌的即死判定技能！！遇到这张卡，聂神的白虎岂不是要跪？！！
  残阳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起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没有熟人，微微松了口气，这才压低声音在双双耳边问：“这张卡，是谁卖给你的？”
  双双道：“一个15级的新手，叫胖叔，他说这张卡是他自己做的。”
  残阳的声音紧张到发抖：“你认识他对吧？快去找他，把他给我叫回来！”
  双双一脸茫然：“副会长你找他做什么？”
  残阳道：“你就说我要大量收购他的卡牌，带他回公会见我！”
  双双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赶忙把摊子交给一起摆摊的公会伙伴，拔腿就跑。
  她在黑市追了一路，看见前面有个熟悉的胖叔叔，立刻叫道：“胖叔，等一下……”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人开了空间传送门，直接回到个人公寓。
  双子座的个人公寓数不胜数，某个玩家具体住在哪里，这是玩家的隐私，除非对方主动告知门牌号码，不然就是大海捞针根本没希望找到。为了避免玩家被骚扰，游戏里只有附近玩家及好友之间才能语音私聊。不在附近时，只能发邮件。
  双双记住他的名字，立刻给他发了封邮件，把副会长的话转达给他。
  然而，就在邮件刚送达的这一刻，游戏里的胖叔正好下线了。
  因为代练工作室的老板陈哥，亲自过来，叫谢明哲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