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嫉妒就憋着
作者:云芨      更新:2021-01-06 21:00      字数:2073
  听说承元宫的眼线被抓的时候,康王世子不以为意。
  “解决掉就是了。”
  直到地砖里藏的药包被挖出,他变了脸色,直奔后院。
  世子妃在给儿子念书,却见丈夫急步而入,喝令奶娘:“带小公子去休息。”
  “是。”
  奶娘见氛围不对,急忙忙抱着孩子走了。
  康王世子随后又把侍婢们赶了出去。
  世子妃漫不经心,理了理鬓发,说道:“什么事,急成什么?”
  “宫里,宫里发现了。”康王世子说。
  世子妃嗤笑一声,端起茶杯:“发现了就发现了,又查不到我们身上。”
  “不是!”康王世子急道,“你不记得了吗?老六继位的时候,修了一次承元宫……”
  世子妃手里的茶杯晃了晃,洒出来几滴水。
  但她很快稳住了,说道:“那也不干你的事啊!”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砰!”重重一声。
  康王世子怔了下,却见他一直以为柔顺的妻子,将手中茶杯重重顿在桌上,站起身,逼视着他:“万一?什么是万一?姚谈,你要搞清楚,你登上帝位才是万一!现在皇位上坐的那个,是你的亲弟弟,他比你年轻,还和你有一样的血脉。只要他不忤逆,你的父王就不会放弃他。想夺他的皇位,你名不正言不顺,才是真正的万一!”
  被她这么一顿骂下来,康王世子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凉透了。
  世子妃又露出笑来,替他理了理衣裳,声音温柔:“这样一想,是不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那件事,本来就没有证据,你有什么可怕的呢?”
  康王世子默默坐了下来。
  世子妃跟着坐下,接着喝了口茶,继续道:“别人做这样的事,怕的是性命不保,妻儿遭殃,可你不会。想一想你还在封地的父王,只要他还活着,老六就不敢杀你。我真不知道你慌什么。”
  是啊!那事没有直接证据,就算老六怀疑又怎么样?有父王,就不能直接杀他。
  康王世子笑了起来,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有点犯傻。
  然后又想到世子妃那个态度,便把眼睛一瞪,喝道:“你方才骂我?”
  世子妃瞥了他一眼,笑了一声。
  这笑容带着三分嘲弄七分漫不经心,顿时就让康王世子冒出火来。
  “你笑什么?”
  世子妃站起身,柔柔顺顺向他低身施礼:“是妾身的错,您是夫君,妾身不该对您不敬。”
  康王世子脸色好转了一些。
  世子妃便又恢复了冷脸。
  康王世子:“……”
  好生气啊!被老六算计都这么生气!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以前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她还有没有把自己当夫君?
  康王世子想发火,可是刚刚因她的话而解了一桩心事,又骂不出来,最后只能重重哼一声,扭头找侍妾去了。
  世子妃都没搭理他,只管继续饮茶。
  反正这个贱骨头,还是会回来的。
  ……
  一排四个盒子摆在中间,首相常庸胸膛起伏,差点气都喘不顺。
  还是袁彰看着不对劲,扶了他一把:“常相!”
  常庸慢慢缓过来,对他点了点头,对皇帝、太后、大长公主三人施礼。
  “这是大事。”他开口就说,“请陛下、娘娘、殿下放心,我们一定会彻查!”
  太后脸上犹有泪花,恨恨说道:“不管是谁,哪怕尸体都化成灰了,你们都得找出来!”
  “是。”常庸肃然应声。
  大理寺卿出列,说道:“承元宫建成已有五十多载,想查五十多年前的事,并不容易。所幸这药包是三四年前换的,恐怕要从这里入手。”
  刑部尚书赞同:“三四年前,将作监还有记录,当时是谁负责修建,又是谁动过地砖,想必还是能找到证人的。”
  “那你们就去查。”大长公主说,“不管是谁,不得有半点姑息。”
  刑部尚书犹豫了一下,看向常庸:“常相,那这案子,由谁主审?”
  常庸毫不犹豫:“本相主审!你们皆与我亲自汇报,案情通禀,则由我们三人共同面圣。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说道:“叫楼四和你们一起吧,这件事是他发现的。”
  众人没有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
  四个盒子,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分别带走两个,众臣缓缓退出承元宫。
  出宫的路上,有人觑着常庸的神情,说道:“常相,您说这地砖下面,埋了五十多年也没人察觉,怎么偏偏叫楼通政发现了?他也太厉害了吧?”
  常庸还没说话,刑部薛尚书先开口了:“钱相,你这是话有所指啊!暗示楼四在陛下面前兴风作浪?这东西可不是他埋的!”
  那位钱相笑了笑:“薛尚书也太急了,谁不知道他楼四是你的得意下属?我也没说他什么,只是提出疑问而已。”
  “有这么提疑问的吗?”薛尚书不给好脸,“当谁没念过书似的,话里有话听不出来?”
  在场各位,官做到这个份上,哪个不是两榜进士千辛万苦考出来的?薛尚书这么说,跟打人嘴巴没差别。
  那钱相鼻子都气歪了:“好你个老薛!护犊子也不是这么护的!本相承认,就是怀疑他了,那又怎么样?你也不看看,他现在成什么样子了!通政司的职责,是上传下达,到他手里才多久,这政令都要变成他拟的了。怎么的,他还想把政事堂架空不成?陛下现在谁都不信,就信他一个人,他随便说句话,都比我们管用多了。不止政务要插手,连宫里的事也插手。为臣的本分在哪里?他现在这样,跟奸臣有什么分别?”
  薛尚书瞥了他一眼,十足的轻蔑:“得了吧!老钱,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就是你嫉妒了吗?他一个小小的通政,都给做出花来了,这当官的本事比你强多了吧?你觉得自己辛辛苦苦熬资历熬到这份上,被个小子比下去,不甘心是不是?嘿!我还就杠你了,是你自己没本事,就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