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啊……快进来快进来……”
  霍奶奶见人跟着寇熇进门，手里还抱着拎着好几个袋子，赶紧上手去接。
  “给你们倒点水。”
  老太太接了东西放好马上又直奔厨房。
  马丹累的全身都是汗，自己抹了一把汗，“真是好些年没怎么干活了，拎点东西就走这么几步累成这样。”
  小区门口的大门坏了，车进不来只能停在外面，大门斜对面就是霍奶奶家，走起路来也就不到二百米，可还是给她累够呛。
  寇熇长出口气，“我们俩也是傻，东西扔在车上不就完了，晚上在拿下来。”
  马丹笑笑。
  话是这样说，但一会还得出去一趟，东西不拿下来，那其他的东西怎么装上去呢。
  “快喝水，累坏了吧，给家里来电话我让霍敏……”
  “我姐没在家吧。”
  “嗯，好像说去什么工厂。”霍奶奶也想起来了，但不要紧啊，霍敏不在家里还有别的人呢。
  看马丹，觉得这人长得面慌儿的，瞧着像眼熟，但应该没见过的。
  “霍忱他奶，我七嫂。”
  “瞧着面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可能以前寇熇上高中的时候，我和她七哥送寇熇回家远远瞧见过……”
  霍奶奶记不起来了，反正就是面慌儿的。
  “结婚了吗？”
  马丹捂嘴笑：“我孩子都两个了，大的都要上初中了。”
  霍奶奶也跟着笑，这么一瞧就觉得马丹更好了，孩子都生俩了啊，瞧着可不太像呢，就应该这样，趁着年轻早早的把孩子生下来，一拉扯就大了，往后愿意干啥就干啥，还什么都不耽误，寇熇和霍忱啊……就是拖的年纪都大了。
  “男孩儿女孩儿啊？”霍奶奶问。
  “两小子。”
  “这挺好的，兄弟俩有玩伴。”
  霍奶奶一听就高兴，两个儿子呢，那就有后了。
  现在女孩子也不是说不行，但要是有男孩儿那反正是更好，生啥都是疼，但是男孩儿的话更得她意。
  “歇一会在去拿一趟？”马丹问寇熇。
  “我不去了，折腾一上午，叫我七哥去拿吧。”
  大男人不用留着干嘛。
  “行，我给他打个电话。”
  马丹给寇鹤烁打电话，叫他去寇熇家里拿东西，寇鹤烁正在打麻将呢，里间都是烟味儿，接起来手机：“……我去拿？你们俩开车不就拿了吗，我这有牌局。”
  “你妹说叫你去拿，她不想动了。”
  寇鹤烁：“……”
  “拿什么呀？她在不在啊，她不在我找谁拿？”
  “嫂子，电话给我……”
  寇熇伸手把电话接了过来：“你=东西我都是整理好的，你进门问就知道了，估计得跑个几趟的，你就辛苦点帮我跑一跑吧。”
  寇鹤烁推牌。
  胡了！
  “拿你哥当免费劳动力是吧。”
  桌子上的人玩笑骂着寇鹤烁，他今儿没少赢啊，这就想跑了啊，寇鹤烁捂着电话和麻将搭子说：“我妹，好不容易要嫁出去了，叫我帮着搬货，那我能不去吗。”
  麻将可以不打，给妹妹服务必须马上到场。
  “七哥你辛苦一下，我这跑了一上午给我饿的，女人不能挨饿的……”
  寇鹤烁摇头：“行了知道了。”
  烟头扔在地上，马丹又接回了电话：“没事儿了？没事儿我挂电话了啊。”
  “寇熇说没吃饭，你也没吃呢？”
  “我俩来回跑了四五趟拿东西，结果霍忱他奶家这边的大门又坏了，你说我俩连扛带拽的，哪里有时间吃饭啊。”
  “找个地儿去吃饭吧，不用你们管了，我找人弄，都拉什么啊还拉那么多？”
  “都是一些结婚用的，各种喜帖还有糖果，家里的装饰乱糟糟的什么都有。”
  寇鹤烁听了以后摇摇头，他也结过婚啊，觉得并没有这样麻烦的。
  “去吃饭吧。”
  马丹收了手机，发现寇熇在盯着她看，伸手摸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没，就是觉得嫂子不是一般人。”
  马丹听了这话眼皮儿都没抬一下，她当然清楚寇熇说的是什么，力挽狂澜吗？
  谁吃亏谁心里清楚，亏都不是白吃的，吃了以后要有长进才行，比如说她之前跌跤跌的多惨啊。
  姑嫂两人在霍奶奶这里吃的，实在是走不动了也不愿意再出去，霍奶奶这里有现成的饭菜，老太太倒是怕马丹吃不习惯，中午都是给工人准备的饭菜，那肯定伙食不是特别硬。
  “我再做个排骨吧，就剩了点冬瓜汤了。”
  “奶奶你别忙了，有点汤就行。”
  寇熇手机响，她回了房间去接电话，马丹进厨房去帮霍奶奶。
  马丹马丹……想起来了。
  霍敏总念叨，马丹那儿子还被霍敏带来过自己家呢，霍奶奶终于反过味儿来了，是这个七嫂啊，看着马丹的目光里就多了几丝的怜悯，女人才能懂女人的不易。
  霍奶奶佩服这种女人，因为她自己也是从这样的环境里爬出来的，有些女人就是没丈夫缘分的。
  “你这不挑嘴真好。”
  “我什么都能吃。”马丹笑笑：“我带我小儿子那时候，有些时候孩子也闹腾顾不上都是随便吃一口的。”
  “可别糊弄自己，饭一定要按时吃好好的吃，身体是本钱。”霍奶奶上手摸摸马丹的胳膊，其实她想鼓励鼓励马丹的，说男人上年纪就知道回家了，但又怕自己弄巧成拙，人家都没讲什么，自己揭人伤疤不好：“你也太瘦了。”
  “我都快一百二了，哪里瘦了。”马丹笑。
  她大概明白了，眼前这个老太太为什么总说她眼熟，可能是霍敏回家没少念叨。
  “霍敏的身体怎么样啊？”
  “就那样吧，自己也不忌口，成天就知道大油大肉的，说什么也不听。”
  “能吃是福。”
  “那吃太多了也不行啊，你这样的就挺好，稍稍胖一点更好，孩子现在挺大的了吧。”
  “嗯。“
  “你爸妈身体不是也挺好的？”
  马丹点头。
  “那就好，女人有些时候活着别什么都指望男人，没有他们咱们也是一样活。”
  马丹重重点点头，这话她认不认同都不至于说不给老太太这个面子，霍奶奶的事情她听过，那是真苦，在那种情况下马丹是不会选择周旋的。
  “他现在回家吗？”还是没忍住，老太太问了出来。
  她就是觉得这些人啊都是作都是折腾啊，你说好好的家好好的老婆。
  “回。”
  寇鹤烁那是真回，好像外面断干净就回来了，但回不回来的她也不是太在乎了，家里有没有这人你说能差什么？也不需要自己扛大米也不需要自己扛什么，现在有钱什么服务都能叫到。
  寇熇挂了电话从里面出来。
  “嫂子，还得去拿照片。”
  “行，吃了饭我去拿就行，你歇着吧。”
  “那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哥嫂不就是用来跑腿的，不然要哥哥嫂子干什么是不是。”
  匆忙吃了两口饭，马丹就开车去给寇熇拿照片去了。
  霍奶奶看着马丹出门重重叹口气。
  “你哥啊，也是不知道知足，娶这么好的老婆还折腾什么啊……”
  “谁说不是呢。”
  “外面那些个小妖精哪个是真的对你动了心，自己多大年纪不知道啊，还总扯这些……”霍奶奶说的颇有感慨。
  她就瞧不惯这些不靠谱的。
  “嗯嗯，看见他你好好说说他……”
  霍奶奶心想，我也不是个棒槌，你家的事儿我插手管什么。
  寇鹤烁揪着老七老八老九一块儿去给寇熇搬东西，兄弟三也是折腾半天，来来回回的跑，中间还去给商场给扛了那个双面的红木雕花屏风，这给哥仨累完了，搬完东西坐在地上喘气。
  “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凉。”
  霍奶奶一见，这哪里能行啊。
  地上凉，到时候坐出来病了。
  寇鹤烁抱怨着：“我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累的活。”
  就寇熇这个小王八羔子，非要现在搬回来。
  老八的老婆打电话，他接了电话就赶紧走了，剩老九和老七在霍奶奶家，霍奶奶一瞧见这些个小子就心情愉快，这过去为什么家家户户都愿意生儿子呢？你看干活的时候就体现出来有儿子的好处了，这是姑娘可比不了的。
  寇熇刚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她哥就抱怨上了。
  “你得请哥吃顿饭。”
  “请，怎么不请，等霍忱回来的吧……”
  老九咂嘴。
  “我们家老十现在都开始听丈夫的话了。”
  真是叫哥哥听了好伤心啊，他们哪个说听老婆的话了，你瞧瞧老十这样儿，有了男人就不一样了。
  果然是泼出去的水啊。
  “奶，我带他们先走了啊。”
  “行。”
  霍奶奶目送三人离开，觉得姓寇的虽说以前的事儿不太干净吧，但家里人口多，瞧着真好，这过年的时候该多热闹啊。
  老八两口子没凑热闹，老八那老婆怀小三呢，有钱嘛养孩子也不愁，公公婆婆希望人口多点，做儿媳妇进门也没干别的，就生孩子了，反正也不耽误什么。
  人在路上给老婆打电话，说自己马上就到。
  老八媳妇心眼也多，不多也不行，那七嫂出的事儿就在前面放着呢，差点家都让人拆了，你不警觉点不行啊，这老八也成天在外面和女人接触，她不查岗就容易被下岗。
  娘家妈就说女儿：“你成天这么打电话，小心叫人烦。”
  “放心吧，我有分寸，没总打，不查岗谁知道他在哪里呢，我这怀孕原本就容易出问题，他家基因又不好。”
  她可不是七嫂，没那么大的本事，散的家还能重新组装起来。
  “马丹和老七彻底好了？”
  “瞧着好像是好了，我听寇鹤煜说是回家了，外面的也断干净了。”
  “这就行啊，能回头比什么都强，不然两个孩子呢……”
  “我这七嫂也是厉害，妈你都不知道之前闹的多厉害，因为出轨叫他七哥给打了，打了以后还能把外面给搅黄了……”
  你就说厉不厉害吧。
  她个人不是太喜欢马丹这人，瞧着笑眯眯的但是心眼实在是多，就说和寇熇的关系，她们都是当嫂子的，对寇熇也不差，可没有人能和马丹似的，还能拽上霍忱一起做投资。
  那是本事人啊。
  “也不容易。”
  “哪里是不容易啊，那是完全就翻盘了，我要是弄出来一点事儿他直接就把我给踹了，你说她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哎他七哥当没发生一样的……”
  妯娌间也会有各种消息互相串通，马丹那事儿吧加油添醋的成分肯定是有，但也绝对是有外心了不然怎么会传出来这种事儿呢，可寇鹤烁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出了这种事儿以后回家了。
  这贱不贱啊。
  “你少说两句吧，那也是嫂子，别把关系处坏了。”
  “我也就跟你说，我傻啊我当着她面说，我就是觉得她不是个一般人，只有他们姓寇的这几个傻小子觉得自己七嫂多委屈，我家那口子提起来就替他七嫂讲话，男人看女人和我们女人看女人就是不一样。”
  女人都是有隐藏属性的，那些都不会放到表面上。
  再说马丹去给寇熇取照片，寇鹤烁吃饭呢，给她来电话，问她：“你在哪儿呢、”
  “给寇熇取照片呢。”
  “我给你发定位，你过来一趟……”
  马丹收到定位，又开车奔着给的地址去，老寇家的小型聚会，都没有带老婆，除了她。
  寇鹤烁抽烟手搭在老婆的椅背上，和寇熇嘻嘻哈哈进行调侃，那烟抽没了在控就控不出来了，马丹起身说出去给他买烟。
  寇熇冷眼瞧着，勾了勾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