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别院
作者:络绎      更新:2021-02-09 22:00      字数:4100
  第二章 别院
  两人拿了换洗衣物和毛巾,往房后走去,原来房后辟了两处浴室厕所,应该是在此处落脚男女弟子都有,为了方便快速,特意辟了男女浴室。辛潇走进浴室一看,果然里面热气缭绕,浴室分有一处大池,叁处小池,小池围在大池周边,洗具和皂角一应物事都在浴室一角,辛潇想了想,脱衣入了左边的小池,心想大池的水或许是一会那几个旁系女弟子要用。
  离家是十一月,在路上走了快一个月,现下已到腊月,辛潇体质较好,不算怕冷,甚至感觉北方虽然干冷,却比江南的湿冷更好过一点。只要穿了挡风的衣服,就不至于和在家里一样冻得瑟瑟发抖,不知道山上会不会特别冷。辛潇心思又转到父母那里,有点点想家,又有点点雀跃,等到了山上见过二师姐和叁师兄及其他同门,一定要再写一封长信告诉爹娘所有事情。
  洗了小半个时辰,辛潇怕钟非程早就洗完,还怕楚祺等她们俩,赶紧收拾好。只不过头发洗了不好干,还得等擦干了否则要生病。
  出了浴室,但见钟非程也正好出来,还是一身暗银勾纹的白衣,他从小习武,早就不怕冷,因此穿的也不厚,又想引得辛潇看他,硬是往翩翩少年郎上扮。钟非程一出门,看见辛潇换了上午的绿色袄裙,换上一身浅紫底色深紫钩花的短袄,配了米白的长裙和靴子,领子和袖口处白绒绒一片,正拿毛巾裹了湿发推门出来,热气烘过的脸颊和耳朵一片绯红,眼睛亮晶晶的就往他身上飘。
  这丫头,还在为刚刚那句一起沐浴害羞啊。
  “来来来,赶紧回房,师兄给你擦头发。”
  等到两人笑闹回房,关上房门钟非程先给辛潇擦头发,辛潇心道这房中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竟一点也不冷,之前在客栈,因是冬日洗头,等沐浴的热气从身上散去,辛潇再不怕冷也抵不住,通常都是钟非程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给她输内力保温,辛潇一边羡慕他头发干得快,一边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拜师学武。
  钟非程笑着说:“你是因为许人家算八字,没人敢要才拜入楚门,想要早点拜师学武除非是订的娃娃亲哦。”
  辛潇听了就要追着他打:“你才没人敢要!你才没人敢要!”
  这会也不需要钟非程输内力了,他一边给辛潇慢慢擦头发,一边分神出来盯着辛潇的耳后和脖颈,想到前几次擦头发的事,心说:我敢要啊。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很想摸一下她的耳朵,就摸一下。
  鬼使神差,他借着擦拭的动作,小指飞快地抹过辛潇的耳朵尖和耳后,触感一片腻腻的嫩。
  “钟师兄,一会我们还随不随大师兄去城里逛逛呀?我还蛮想走一走的,刚刚就吃了个饭也没看看。”辛潇未曾注意,嘴里不停:“另外我们俩都是刚来,虽然带了行李但总归怕有缺漏,不如我们现在想想,有什么需要买的物件,一并买了带上山。”
  钟非程心中还在回味刚刚那一下,听辛潇说话,心神荡漾回来,忙道:“好呀,都听你的。师兄给你拿包。”
  “不知山中气候如何,我只带了几套冬衣,如果很冷的话,上山以后师父肯定要给我定制锻炼计划,教我武功,虽然我还不知道我能练什么,但练功肯定容易弄脏衣服,我不如再买几套成衣?”辛潇思量。
  “小师妹不用担心,楚门的飞凌山,说是山,其实还有一处峰谷,山上和谷中都有建筑,山上虽冷,但谷中确实大有乾坤,地有热泉,因此常年温暖如春。”钟非程解释:“你看这屋子内是不是也不算太冷?应该是此处有那谷中的地泉分泉,不必穿太厚,我着夏衫就可,你估计春秋衫均可。之前路上没与你说,是因为路上非楚门地界,那谷中其实比较隐蔽,因此楚门中人皆不在外谈论峰谷。我也是因为早就定了要拜入楚门的,所以才知道这些。”
  “那实在是好。我虽不怕冷,但还是比不过你们习武之人,全程就我一个穿得严严实实,洗头还要你来给我擦头发,我早就烦了。”辛潇听罢展颜一笑。
  钟非程委屈:“我给你擦头发你不喜欢吗?”
  辛潇转头,笑了一声:“怎么会,我很喜欢,但还是觉得洗完头没两下就干了好,也不耽误事,可惜要不得有武功内力,要不待在温暖的地方。这下不是很好吗?等我也习武了,或许就更好了。”
  两人叽叽咕咕说了好一会话,半炷香过去,头发也干了,辛潇自己盘了头,插了一只珠花,看看时辰,未时将过,辛潇便拉着钟非程去到前厅。
  楚祺见两人携手过来,眸光掠过,心下笑了一声。面上还是温润一片:“洗好啦?出去逛逛吗?”
  “我和钟师兄想在城中逛逛,麻烦大师兄带路了。” 辛潇穿着特意搭配的一套冬衣,领口的白绒衬得她面色如玉,白皙清秀中又有一抹沐浴后的微红,眼神央央地看着楚祺。
  “那好,现下是未时末,现在天黑早,我们还有一个时辰,晚饭还是去中午那家酒楼,饭菜都订好了,师父和长老们那边也会直接过去。”
  当下叁人也不乘马车,直接从侧门出去,出了侧门,就是马车进来的长街街口,往前两条街便是城中主道,这两条街人流不少,但一街一墙之隔硬是隔去不少噪音。
  这城比辛潇长大的小城,其实大不了多少,但是此城中来往的人员却繁杂很多,因为楚门收集历年各门武学,门下练习各类武功都有,各种武学典籍,武器防具,药品补品,行馆驿站的店铺,均在此城城南,辛潇入城就是从南城门进的,完全不似家乡风景。城北则因靠近楚门进山之路,则多是日常用具,成衣鞋品以及酒楼。
  楚祺一边走一边给辛潇介绍:“典籍武器均是从楚门中来,买的人多数是城外之人,为了防止他们靠近城北要道,一般都在南北大桥上设置关卡,城南的酒楼行馆以行馆为主,城北的店铺多是我们门中弟子的家眷开设,不住在山中的弟子和家眷也在城北居住。”
  辛潇好奇:“那城北可有纸墨笔砚的店铺,我爹娘也是开纸笔店的,这里的货是我家供的吗?”
  “你家的货一般都是直接送到山中的,这里的店铺的进货都是店主自己负责,与门中无关,开店只需是门中弟子或亲眷,交纳房租即可。”
  辛潇点了点头,心想说买几件成衣,但试衣麻烦,时间不够,怕两位师兄等着着急,且误了饭点也不好。还是算了,下次再来看看吧,反正钟师兄说进山以后很可能会待在谷中,带的春衫夏衣应该也够了。
  这么一思量,也觉得好像没什么特别紧缺的东西,她的手一直被钟非程握在手中,也不觉寒冷,心里一暖,娇声问钟非程:“钟师兄,你有什么要看要买的吗?”
  “我的很多物品其实已经从家里运过来一批了,暂时没什么需要的。不如我们跟着大师兄把这两条街走一走熟悉熟悉好了?”钟非程提议。
  楚祺应道:“那行,我带你们去见见在城中的弟子,以后在山上如果不想下山,有想买的也可以托他们带自家的货品给你们。”
  说罢,已有店家看到楚祺,从店里出来,抱拳招呼:“大师兄。”
  楚祺摆摆手,辛潇和钟非程跟着他认人,开纸笔书店的刀系弟子韩铃,一身火红的衣衫,和她的系别一样,大刀阔斧,瞧着这是嫡系新来的小师妹,特别热情塞了她一口袋瓜子,开早餐茶馆的棍系弟子楚麟,是楚祺的堂兄,不甘人后给叁人各塞了一杯热豆浆,楚祺说不要了,楚麟又自己喝上了。
  辛潇面上笑开了花,拉着钟非程坐在厅里慢慢喝。楚麟的形象倒和师父楚冯有点像,可能练习棍法的缘故,一身腱子肉。喝完豆浆,楚麟又仔细问辛潇和钟非程早上都喜欢吃什么早点,说明天一早给别院送去。又说山上的食堂是他妻子王娉在管着,辛师妹钟师弟想吃什么跟王师姐说。
  从茶馆出来,又认了几个店,成衣铺的剑系弟子林敏不在,其他辛钟二人也没什么想看了,楚祺算算时间,走着差不多到林城酒楼,便辞别一众弟子,叁人往酒楼行去。
  叁人行至酒楼,掌门和长老还未归来,他们就还坐了中午那桌子,叫了一壶茶,辛潇拿着刚刚韩师姐塞给她的瓜子出来,叁人坐着喝茶聊天。
  一盏茶时间刚过,楚掌门和门中长老并同去的弟子已回到酒楼,还是中饭时的座位,大家各自坐下,擦手准备吃饭。
  期间,楚祺去主桌回了话,又叫辛潇和钟非程过去答话,楚冯平时不苟言笑,辛潇其实一路都和钟非程混在一起,眼见这么多长老都看着她二人,她也不敢多言语,只说在别院休整后随大师兄在城中转了转,认了几位开店的弟子。楚冯听完挥手叫她叁人回去准备吃饭。
  此次门中长老有几个与楚冯交好,也有几个长老对辛潇并不在意,见辛钟二人神态,甚至觉得掌门这小弟子,是不是和那叁弟子一样是个杂役了,那叁弟子何战翼,门中都知道他是那二弟子何落的护卫,两人同吃同住同进同出,流言称俨然是不止护卫了。那何落为人孤傲,平时连他们这些长老也不得见,只不过这何落实在是武力强横,牵制得楚祺小心谨慎,叫他们这些旁系心中一片叫好。这个新来的钟非程是连刀盟东盟的四公子,虽然初来乍到,但毕竟背负两派渊源,既有优势又有劣势,端看他如何应对利用了,不管怎么样,他来了,对楚何两人下一任掌门之争绝对有破坏态势之效,无论他和他这师妹小丫鬟倒向哪一边,他们都可以坐山观虎斗,岂不妙哉。
  辛潇心里一派跃然,哪里知道这几位盯着她的长老心中的心思,只觉今日见到的同门的韩师姐爽朗,楚师兄憨直,大师兄温柔清俊,钟师兄开朗明快一路陪伴,而且将来肯定还会一直陪着自己,她从小的玩伴自从订亲八字传出来,都被家中勒令不与她再来往,两年过去,她总算又有同龄好友了。还有在山中的二师姐和叁师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真是期待。
  被钟非程一路牵回桌边坐定,在同门的目光中又笑开来,等着开饭。
  饭毕,在城中有住址的长老和弟子均向掌门辞行,各自归家。留下一位林姓长老和楚十七,王霞英,王霏英叁名弟子一同回别院。
  别院中的仆从早就牵了马车来,在后厨吃过晚饭,等候多时,见小二来叫,赶紧从后门牵了马车到前门,钟非程扶着辛潇坐进马车,楚冯却不上车,楚祺见状,跟仆从说先送几位师妹回别院,我们几个陪掌门散步回去,辛潇正在马车里想师父为什么不上车来,在窗边探头听到楚祺此言,马上扁扁嘴说,“我也要跟着走回去,我不坐车了。”又扭头问刚坐下的旁系师姐,王师姐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当下也等不及那师姐回答,她自己就要跳下马车。楚冯哈哈一笑,说那就都散步回去吧。
  “大家今天一天都累了,大家洗漱后早点休息吧。楚祺,非程,潇潇,你们叁个随我来。”一路走到别院,已是亥时初刻,楚冯吩咐过后,众人听令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