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叽叽叽叽……”
  一大清早，小鸟便在窗外叫了起来。
  阳光透过窗帘洒了进来，昨天下了一夜的雪，今天倒是个绝佳的好天气。
  “嗯……”
  女孩嘤咛一声，皱着眉头，眼睛又酸又涩，根本不想睁开。
  她翻了个身，指尖突然触摸到了一块软软的、温热的东西。
  好像……是别人的皮肤？
  她感觉浑身都有些酸痛，手臂、腰背、还有大腿，都酸酸的。
  感受到某个部位的疼痛，她终于想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她立刻睁开眼睛，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瞄向身侧。
  果然，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周凡！”
  被叫做周凡的少年，此时正躺在她旁边，侧着身子，露出好看的肩胛骨和半个后背，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她的脸上又悄悄爬上一抹红晕，但又很快接受了现实，咬着嘴唇，轻轻笑了出来。
  “这算是……修成正果了吗？”
  她扯动嘴角，动作轻柔，从床上爬了起来。
  似乎是动作太大，扯到了什么酸胀的地方，她微微蹙起眉毛，又有些生气地看了床上那货。
  一点儿都不懂怜香惜玉，哼！
  还有，不是看不见嘛，怎么昨天晚上，居然还那么准确地找到位置？
  周凡这个大混蛋！
  她微微俯下身，拾取掉落一地的衣物，找到贴身小衣服，轻轻穿到身上。
  刚套好一件t恤，准备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她突然从后面被人抱住了。
  她的身体蓦然一紧，刚要叫出声，耳边响起了某个坏人温柔的声音。
  “小雪，你起好早啊……”
  听着他的声音，杜若雪的心都骤然柔软起来。
  用手心轻轻拍了拍靠在她肩上的周凡的脸，小声道：“你怎么醒了，我没有吵醒你吧？”
  周凡摇了摇头，小声呢喃道：“我的小宝贝起来了，我自然而然也要醒呀。”
  “谢谢你，小雪~”
  “……谢什么呀！”杜若雪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可以寄托、可以停靠的地方。让我知道，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一个人孤零零在人海漂泊。”
  “宇宙里星星有很多，但永远隔着遥远的星河。我不知道跋涉了多少光年，才找到你这颗，会发光、会炽热、不冷漠，又独特的星星。”
  “谢谢你愿意让我靠近……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回家的理由。”
  周凡的语气带着娇嗔，如梦呓一般，杜若雪整个人都快被他融化了。
  要不是这时候周凡的手机响了起来，两人不知道还要这样温存多久。
  杜若雪帮周凡接通电话，是舒楼打来的。
  “诸葛先生同意见你，一个小时后，有人去接你。”
  他说的很简短，但说的内容周凡很清楚，毕竟是他昨天拜托舒楼联系诸葛明的。
  “一个小时啊……”周凡扔掉电话，轻轻在杜若雪脸颊上亲了一下。
  刚才搂住腰的手，非常自然的往上移动。
  “你要干嘛！杜若雪身体微微颤抖，按住周凡搞怪的大手。
  “等会儿别人就来了，你再不穿衣服，就来不及了！”
  “一个小时呢，来得及，来得及。”
  周凡将杜若雪扳过来，找准唇瓣，重重吻了下去。
  ……
  半个小时后，周凡神清气爽，在杜若雪的帮助下穿好衣服。
  他感觉自己完成了一次极大的蜕变！
  从今天开始，他不再是一个人！
  好像这句话以前就说过，管他呢。
  男人的成长，永远是从女人开始的。
  所有关于青春的烦恼，成长的记忆，生命的痕迹，永远离不开女人。
  虽然还有很多话周凡没有和杜若雪说，但两个人都明白。
  从今天开始，他们两个，将是胜过血肉相连的亲密关系。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
  ……
  天勃和杨巅峰还没起床，这段时间也把他们累得够呛。
  可能他们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周凡已经从男孩跨越到了男人，生命历程前进了一大步！
  说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一辆黑色红旗车准时在一小时后出现在楼下。
  周凡走下楼的时候，带着白手套的司机为他打开车门，微微点头。
  等周凡上车后，又一言不发坐上驾驶座，平稳而快速地驶离这个地方。
  大约半小时后，周凡在司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办公室。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周凡听到锁芯开动的声音，连忙站了起来。
  虽然看不见人，但最起码的礼节还是要做的。
  办公室门打开，脚步声走了进来。
  一个和煦的声音在周凡对面响起：“百闻不如一见，一直想和你见上一面，但一直没有机会，你好周凡，我是诸葛明，大家一般叫我诸葛先生。”
  诸葛明端详面前的男孩，尽管在照片和视频里已经见过无数次，但真人总归是有些不同。
  双眼蒙着白色纱布，脸颊棱角分明，嘴唇微微勾起，带着一抹笑意，正朝他伸出手。
  诸葛明握了握周凡的手，只听见周凡说道：“诸葛先生，久仰大名，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见面’”
  “虽然我现在看不见你，但我能想象出你的样子，沉稳、大气、一丝不苟。”
  “哈哈，一来你就这样称赞我，说吧，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周凡早在路上就打好了腹稿，本来还以为要和诸葛明来个见招拆招你来我往四两拨千斤，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直接，不由得对诸葛明的观感稍微好了一些。
  “我想，你应该清楚我的眼睛出了事吧？”周凡指了指纱布，语气没有半分怨怼。
  诸葛明道：“当然。”
  两人都刻意没有提起孤影。
  毕竟，孤影是诸葛明派去带周凡回来的。
  结果孤影居然跳反，还差点杀了周凡。
  这件事情诸葛明实在羞于提起。
  而且，一旦要提孤影，自然绕不开身处西南的李江一。
  李江一的儿子不是什么好人，诸葛明心里也很清楚。
  在看到下属发来的报告，看到那一张张密室里的照片，专家分析出的成分，指向可能受害的那一众女性的线索后，诸葛明心里隐隐觉得，周凡做得对，杀得好。
  好归好，但周凡的行为终归是错误的。
  不经过法律的审判，仅凭道德观念去处置别人，动用私刑，是严重违反法律的行为。
  这种事情虽然看着解气，但并不值得提倡。
  若是每一个人都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整个社会秩序都会乱套。
  诚然，社会上有很多事件看到就让人生气，恨不得把嫌疑人剥皮拆骨抽筋碎尸万段凌迟处死，
  但哪怕再讨厌，再痛恨，也没有任何理由以暴制暴。
  这样看上去是在惩恶扬善，但实际上，这个行为和恶人没有区别。
  没有任何区别。
  而且，对于李江一如何安排，诸葛明早已有了打算，但这个就不需要和周凡说了。
  这两年是关键时期，一切以国家稳定为主。
  现在外部形势混乱，国际局势动荡不安，要是国内也出现骚乱内斗，那升龙计划将会就此夭折！
  耗费了数代人的心血，投入数之不尽的资源金钱的走龙道，也将在尚未功成便坠毁断裂。
  诸葛明可承担不起这份责任。
  周凡接着说道：“我现在也算是接触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神神道道的东西。放在以前，你要和我说正常人的身体素质可以达到这个程度，我一定以为你在拍华国队长。”
  “但现在这件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张天师的符箓药剂我也亲身体验过，我现在信了。”
  “这个世界上，可能真的有比较玄幻其妙的东西。”
  “我相信，以国家的力量，不可能不掌握这些东西。我想问的就是，有没有什么功法，可以让我修炼，然后让我恢复正常？”
  诸葛明猜到了周凡的来意和他的眼睛有关，却也没猜到周凡居然提出这么个要求。
  “内功心法有是有，但是……那些东西都是需要很长时间的修炼才能初见成效的。”
  “大多数时候，能做到的只是调养气血，延年益寿。”
  “不过……你的眼睛我也看了相关的资料，查不出问题所在，你想寄希望于这种‘仙术’，倒也是可以理解。”
  诸葛明想了想，又说，“这样吧，我可以把我们师门的功法给你发一份，但你得保证，绝对不外传，看完之后立刻销毁，谁都不能告诉。”
  “这种独门心法，关系到各门各派的秘密，是传承数千年的根本所在，按理来说是不能随便传给你的。”
  “但张老临走前特地交代过，要对你好一些，说你从前的生活过的太苦，未来也很多坎坷，抱歉，这些话我不该和你说的。”
  诸葛明苦笑摇头，结束了话题。
  周凡满脑门疑惑，未来很多坎坷是什么意思？
  张天师改行算命了？
  不过想到他也是个道士，道士算命，天经地义，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周凡就坦然接受了。
  “那还等什么，快把武林秘籍内功心法都搬上来吧，要不你念给我听？我现在看不见，你给我书我也没法练啊……”
  周凡急不可耐，开始催促诸葛明办事。
  诸葛明：“……”
  “放心，修炼功法早就有电子版了，你用听书软件打开就行。”
  “哟，你们还挺与时俱进的啊，有声书都用上了，我还以为这种修炼啊、传承啊、宗派啊都是什么都不懂的老顽固老古董呢！”
  周凡张口结舌，微微感到惊讶。
  修真派都进化到用电子书来传承功法了，那现在算不算科学修真？
  那他这样修炼的话，要讲基本法吗？
  对了，如果里面都是什么晦涩难懂的名词，他听不懂怎么办？
  “抱一守中，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弊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丹田气足，督任并行，防危虑险，依脉运行，周天循环，畅通身融……”
  这谁特么听得懂啊？
  他连穴位是啥都还没弄明白呢！
  诸葛明去而复返，让周凡解锁手机，通过蓝牙给他传了一个文件。
  他还很耐心的帮周凡打开阅读软件，给周凡找了个耳机，点开听书功能。
  于是周凡就开始修炼了。
  只是越听下去，他的脸色越来越怪异。
  “那个，诸葛先生，你确定没有传错？”
  “你们门派传承千年绝不外传的内功心法，真的是这个？”
  诸葛明点头肃然道：“那是自然，本门心法，怎么会出错？”
  “可是……这个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儿歌？”
  “什么一个大西瓜，一刀分成俩，左手抱一个，右手抱一个，双手合并拢，西瓜放地上。”
  “一个大西瓜，再次切开它，单手举头顶，慢慢放肚上。”
  “你真的不是在逗我吗？”
  诸葛明傲然道：“每个门派的内功心法，都是集无数前人的智慧结晶，与时俱进，和新时代相融合，降低修炼难度。”
  “你总不想现在还看文言文，念什么之乎者也，五藏六府之精气，精之案为眼，骨之精为瞳子，筋之精为黑眼，这样的话吧？”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你练不练？不练我拔耳机了啊！”
  诸葛明说着就要上手，周凡连忙把手机往兜里一方，扎下马步，边切西瓜边吐槽：“急什么嘛，我又没说不练，就是觉得奇怪而已。”
  “这种内功万一练错了练岔气了，弄乱我的身体结构新陈代谢怎么办？我才18岁，我还年轻，还有幸福要去追求……”
  诸葛明刚进门时对周凡稍微好一点的印象分又降到冰点。
  他默默走了出去，留周凡一个人在办公室里。
  反正办公室他有很多。
  吩咐门口的秘书，有事情再来通知他，诸葛明投入到繁忙的事务处理中去。
  办公室里。
  按照耳机里的指引，周凡双手画圆，左一下右一下，做的有模有样的。
  还真别说，将功法儿歌化之后，理解起来都简单了。
  虽然没有视频指导，周凡觉得自己的动作做的还挺标准的。
  他能感觉到，丹田里的那些能量，随着他的动作，开始在全身游走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控制它们！
  练功好像会上瘾，周凡这一练，就是三个小时过去了。
  周凡自己看不见，随着他的手臂双腿划过种种玄妙的痕迹，他的指尖、足尖，都亮起了一缕缕金光。
  房间里面，金光如龙，飘然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