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说不出话来，他完全不能理解这样的人。
  他想到了之前的周凡，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在面对无比漆黑，仿佛永远没有亮光的世界时，他们也没有做出任何过激举动。
  这种小肚鸡肠，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能在心里记恨好几年的人，活着简直太可悲了。
  于金彪怒道：“吗的，这样的人别落在老子手上，老子会让他后悔生出来！”
  杜若雪心里堵得慌，这一刻她想到了温遇空，心里有一些后怕。
  如果当初不是周凡让温遇空原形毕露，按她在后面爆出来的信息来看，她也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人。
  那自己的苦口婆心，说不定也会被当成是冷嘲热讽，说不定也可能……
  摇了摇头，杜若雪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时，那个眼镜男跟着一个警官从房间里出来，站在后面，青紫的脸上满是趾高气昂。
  那警官神情严肃，打断了几人的聊天。
  “你们几个，谁是周凡，谁是于金彪？”
  周凡和于金彪忙起来说道：“您好？”
  警官淡淡道：“你们这件事说起来挺严重的，结伙殴打伤害他人，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并处五百元以上一千元以下罚款。”
  于金彪陪着笑脸：“大哥，没有结伙，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这个小伙子没有关系。”
  那警官横了于金彪一眼：“你说的事情我们会继续调查，但目前从受害者的口供中，他很清晰的指认了是你们两个人一起动手的。”
  “事到临头了还想着包庇吗，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警官怒道，“等黄继的验伤报告出来，如果是轻伤，你们还有可能要被刑拘！”
  于金彪笑道：“阿sir啊，哪有这么严重，现在他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警官冷冷道：“别嬉皮笑脸的，给我严肃点。”
  “你们两个，”他看着周凡和于金彪，“现在都给我到前面的办公室去，再老实交代一遍！”
  周凡两人只得顺着警官所指的方向缓换走去。
  “班长，你等我会儿，应该没事的。”周凡回头交待道。
  杜若雪点点头，坐在长椅上一言不发。
  待到周凡和于金彪走远后，那个叫黄继的眼镜男偷偷凑到警官面前，小声说道：“姐夫，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你看看我这脸，我这衣服，可全都被他们打坏了啊！”
  那警官看了一眼杜若雪和于成春，看他们似乎没听到，低声道：“有事别在这里说！”
  接着两人就走到一边去了。
  于成春悄悄碰了杜若雪一下，见警官和黄继走远了，对杜若雪说道：“刚才我听到那个眼镜男叫那个警察叫姐夫，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周凡不在，杜若雪回到正常智商，很快反应过来。
  “有猫腻！”
  按理说这种事情，顶多就算是个民事纠纷，是不需要一个警察来解决的。
  公安局分管很多事务，各司其职，这种民事纠纷，在派出所的民警就能调解了。
  就算是要拘留，那也只是行政拘留，而不是刑事拘留。
  “看样子他们要搞小动作。”杜若雪对于成春说道。
  脑子一转，杜若雪拨通了一个电话。
  ……
  ……
  审讯室里。
  周凡和于金彪坐在椅子上，手脚被固定住。
  接着看到那个警官和黄继走了进来，黄继贼眉鼠眼，站在后面偷笑。
  于金彪疑惑道：“警官，我犯的事情，不至于这样吧！？”
  那警官吼道：“我是警察你是警察？你懂法律还是我懂法律？老实坐着！”
  曹庆平有点心烦，自己这个小舅子真的很爱搞事，可是自家媳妇儿一直都很关心弟弟。
  要是自己不帮他，回头他找媳妇一说，回家免不了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真让人心烦！
  看着面前两个人，一个黑瘦青年，一个满脸横肉的大叔，再看到旁边捂着脸的小舅子。
  哎……
  “你们两个从头开始交待，姓什么叫什么，做什么的，坦白从宽！”
  曹庆平一而再，再而三的恶劣态度激怒了于金彪，于金彪不爽道：“刚才全说过了，你自己看不就完了，摆什么架子。”
  “你想干什么！”曹庆平吼道。
  于金彪声音更大：“我倒是想问问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和旁边那个人渣认识，想要徇私枉法，啊？！”
  “闭嘴！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周凡轻声对于金彪说道：“彪哥，算了，再说一次也没事。”
  “我叫周凡，前几天刚刚高三毕业。”
  “还是这个小伙子识相，说吧，为什么打架斗殴？”曹庆平一脸玩味。
  周凡一五一十将来龙去脉说完，却见面前那个铁着脸的警官一拍桌子，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虚假口供只会让你判得更重！”
  周凡撇撇嘴：“警官，你就别吓我了，我未成年。”
  “这种事情，路上我查过了，我第一次犯，顶多就是背个拘留的名头，不会被实际判罚的。”
  曹庆平这才发现，这个黑瘦的小伙子看似老实，实际滑不溜秋的，像泥鳅一样，比旁边那个脾气暴躁的横肉男还要难对付。
  “哼，进了这里可就不是你说什么是什么了。”
  “还有你！态度给我端正点！”曹庆平一瞪于金彪。
  黄继站在旁边，心里很是焦急，忙叫道：“姐……曹警官，我觉得不上点手段他们肯定不会老实伏罪的，要不？”
  曹庆平无奈地看了自家小舅子一眼，看得出来小舅子心里憋着一股气想要发泄。
  想了想也无所谓，反正现在是自己在管这个地方，帮小舅子出口恶气，回头也省得自家媳妇唠叨。
  上次就因为没帮小舅子处理违章的事情，回家以后一个星期没能睡上床，老难受了。
  “嗯，你说的也是，那就……”
  正说着，审讯室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一个青年警官推门进来，对曹庆平说道：“曹处，您上次跟的那个案子现在有眉目了，刚从d省传来的消息。您看？”
  曹庆平摆摆手道：“知道了，我等会就过去。”
  那青年警官准备告退，看了一眼椅子上的两个人。
  “这不是……那个周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