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理素质可真特么的好。
  老曹特意最后一个喊的我，至少在他大面积提问最后一段的时候，有脑子的人都会赶紧默背一下，前面那么多站着的，我要是不看帖子的话肯定就背下来了。
  他没想的我竟然……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最后的结果是，没背下来最后一段的人全都出去站着。
  大家站在走廊里排成一排，不下课不准回去，而且要等老曹上完课去办公室接受教育然后抄完形填空若干遍。
  赖文乐特意挨着我站，“郝宇，你不是吧，这玩意都没背下来？”
  “……”马还能失前蹄呢。
  赖文乐又道：“你可别被季朗弄的耽误了学习。”
  “不会。”我说。
  我们几个没背下来的站在走廊里悠哉悠哉的，没一会儿就聊起天来了，中间老曹还出来骂了我们一次。
  之后，老曹拖堂了，他拖堂我们就得继续站着。
  最后，我们在走廊里成了古时候在菜市场斩首示众的那类人，其他班下课出来上厕所的接水的透气的同学，都看着我们，看着我。
  然后我看到季朗从人群中走出来，他惊讶道：“你怎么站在外面？”
  “上课玩手机，没背下来课文。”赖文乐抢答。
  第47章 就问你怕不怕
  就他话多。
  季朗从看到我时的惊讶、惊喜到后来的面无表情，再到最后一幅“阿爸对你很失望的样子”，“你不是吧？郝宇，你为什么上课要玩手机？”
  “……”因为想看你的帖子？我是你万千忠实狂热粉丝的其中一个？
  不能说不能说。
  “郝宇。”季朗看着我，张了半天的嘴似乎还有话没讲出来，到最后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咋？”
  季朗挠头：“哎，我早上看你把手机放桌上了啊。”
  赖文乐又探出半截身子来：“朗哥，他玩的我的。”
  季朗皱着眉头瞪赖文乐：“那以后别让他看你手机，发现一次就给你没收。”
  赖文乐又把脖子缩回去了，一秒钟变怂蛋，还不忘再参我一本：“他上次晚自习小考的时候也玩了。”
  我：“……”
  “……”季朗此刻是“老父亲真的对你很失望”的表情。
  老曹上完课出来了，走到门口背手一站，怒气冲冲，“郝宇你们几个给我上办公室去，嬉皮笑脸的像个什么样儿！”
  “……”那么多人，咋就喊我的名字。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不服。
  没再理会季朗，我转身去办公室了。
  讲真，被季朗看到我因为没背下来课文而站到外面去，我真很……丢脸，以后督促他背书的时候自己都没底气了。
  老曹在办公室把我们所有人都训得狗血淋头的，最后才轮到我，这过程真是煎熬啊。
  我知道，他就是特意把我留下的，老曹大手一挥，“剩下的人都回去，郝宇你留下。”
  人都走了，我往老曹跟前又走了一步。
  老曹：“郝宇。”
  “恩。”
  老曹：“哎。”
  人人都是一副“崽儿，阿爸对你很失望”的样子。
  “郝宇，你是不是在校外住的不方便？心里有事儿？”老曹问。
  大概从我上次打架开始，老曹就觉得我的心情十分浮躁吧，其实还好，情窦初开……谁还不得飘两天啊，我努力学习也是为了以后找个志同道合很棒的对象啊，现在提前遇到了……真心放不下。
  我也很想努力，同样，我也很绝望。
  我：“老师，我挺好的。”
  老曹：“你下次期末考试的成绩要是不下降，那就算老师这些年的学白教了。”
  老曹喝了一口茶叶水润嗓子。
  我能反驳他吗？不能，也许老曹说的是对的呢。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
  其实成绩下降不下降的我不知道，但是名次肯定会下降的，尤其是这次，至少我没其他尖子生努力，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被人赶超也是应该的。
  “别愣着了，知道高三一年多重要吧？黑马有，但是也有一落千丈的，郝宇你可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老曹痛心疾首。
  “我知道。”我低着头，颈椎都疼了。
  看来以后还是要好好混，混出来，出人头地，不然以后的每天都得像现在一样，见谁都像个孙子一样低着头，敬酒的陪酒的罚酒的，老板一句话你就得玩命的喝，玩命的装孙子。
  就像现在这样。
  当然，我不是在针对老曹，对于老曹我是永远感激的，我们家一没给他送过礼，二他不欠我们家钱，老曹这人本身也没什么班级荣誉感，平时班里打扫不好卫生，开大会全班乱讲话他被点名批评，这些他都不太放心上。
  是个很奇葩的人。
  老曹虽然教学方法不怎么样，但这个班主任当的，绝对是称职的，我们都高二了，他对班里的倒数后三名也从来没放弃过希望，该站后面站后面，该站出去站出去，日复一日的提问提问提问……像噩梦一样。
  “郝宇，你在听我讲吗？”老曹的声音又回到我脑海里，我猛地抬起头，走神了。
  “在。”我点头。
  老曹伸手去摸裤兜，看起来想吸烟，又看看周围的女老师，想起来这是办公室，把手缩回去了，“郝宇，你是不是还想着谈恋爱的事儿呢？”
  “……”
  不愧是老油条，我，小鲜肉，甘拜下风。
  “你和许文倩……不是老师说你，女生的心思有多敏感？很敏感！你离她远点儿，忍忍就过去了，也别总挂念她，我看她这几天也不想学习了，动不动要请假回家，你也是，心不在焉。”
  老曹自顾自的分析了一大堆，完全没在点子上。
  “是，老师，我知道了。”许文倩可能是因为我的事有所分心，但我不是因为她，可我也不会告诉老曹我是因为季朗。
  这太荒唐了。
  老曹：“老师相信你的实力，前提是你不要放弃自己。”
  “好。”我点头。
  我不会放弃自己，季朗都在那么拼命的往上爬，我这算什么。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好打下节课的上课铃，我看到季朗还在站在教室门口，大概是想看我出来了没，结果我俩还没来得及说话，季朗的老师就过去了。
  是一个还在实习期的女老师，前段时间刚来的，长的可漂亮，顶多就是研究生刚毕业，自主授课没多久，可她虽然是老师，却比我们学校好多女生都嫩都可爱，还有气质，一看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尽管我不想这样夸她。
  女老师甜甜一笑，“季朗，干嘛呢，等老师呢？走，去上课。”
  和学生也能打成一片，很多人都喜欢她。
  季朗点点头，“诶，马上。”
  到最后我俩也没说上话，我看那老师挺重视季朗的，看他最近那么努力的学习问问题，也不得不对他关爱有加。
  闷闷不乐一节课。
  “让我再看看你手机……”我需要吸一下季朗的帖子平复一下心情，确定他是喜欢我的，就算周围的世界再五彩斑斓，对他有好感的人再多，我需要确定他是喜欢我的。
  老曹说过的话，在我脑子里连一阵微风都没刮起来。
  “你他妈别是中毒了吧，”赖文乐难以置信，“你想在外面站一上午吗？”
  “没老曹的课了，没事儿。”我说。
  除了老曹非那么变态的让人背完形填空，其他老师的课，我就算睡着了站起来也能问题答出来，老曹就是我遥遥开挂人生路途上的一个例外。
  赖文乐摇头，“不给，我觉得你最近跟魔怔了一样，你到底和谁谈恋爱呢？我听季朗那话，他都不知道你玩手机了，我还以为你在和他发信息呢。
  “……”想象力真几把丰富。
  赖文乐趴在桌上扭头看我，“郝宇，你是不是出轨了，到底和谁撩骚呢？我给你说，你可别作，我看季朗就跟个傻大个似得，虽然他对其他人狠，但是一对上你，就像娶了美娇娘没智商的农家汉一样，可怜的很，你可别把人家耍的团团转啊。”
  去你丫的美娇娘，去你丫的农家汉。
  我特么比季朗更煎熬啊，我这稍微走一下神，老曹恨不得就让我被全年级的人知道，我稍微有点儿春心泛滥就有一干人上赶着来给我掐灭，哥哥心里苦的很。
  “让不让我用？”我问他。
  赖文乐摇摇头，“不要，我跟朗哥混呢，替他监督你。”
  ……赖文乐不是狗腿子，他就是根墙头草，话说，戏精和戏精之间会出现奇特的磁场而导致他们互相吸引吗？我发现赖文乐对季朗是无比的崇拜啊，他是感受到季朗的精分人格比他更胜一筹了吗？
  赖文乐不让我玩手机，我只能安心听课，下课的时候季朗也没来找我，直到中午放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季朗：“跑步机明天就来了，人家得上门安装。”
  我：“哦。”
  “我可能得回来给他们开门……就一会儿，安装好我就回去上课。”他踌躇道。
  “知道了。”
  季朗是在给我报备他的行踪吗，因为我上次说他去抱小奶狗没学到知识？
  哎，我发现了，季朗这家伙……真是挺讨人喜欢的，会来事儿，会宠人，就算哪里做的不对，你告诉他了他都会小心翼翼的注意着。
  但是，只有我在乎这么多，害怕他因为如此优秀然后吸引更多的人喜欢他吗？我是不是有点儿阴暗卑鄙？我希望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季朗是多么好的一个人。
  奇怪，我特么又没有大姨妈，为什么最近那么喜欢多愁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