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姑娘没听清再问了一遍。
  “顾凰，照顾的顾，凤凰的凰。”
  “你这名字还真有意思，我刚刚差点听成‘吾皇’呢。”姜萌眼睛圆圆的，笑起来两道卧蚕立即浮现出来，看着很有感染力。“这是我的经纪人李岚，大家都叫她岚姐。”
  顾凰微微打量了一下这位有些发福的中年女人，长相倒是和善，但眉眼中透着一股子精明。
  顾凰礼貌性的问了一声好，便没有再说话了。
  “咦，你腰上佩戴的这个是什么？看着还挺有年代感的。”
  今天顾凰一进来姜萌便多看了两眼，发现了她腰际的小玩意儿蛮特别的，就一直好奇着，现下搭上话，姜萌便忍不住询问起来。
  顾凰今天穿的素白长衫有些宽松了，于是在家里随手找了根编织腰绳系上，但编织绳末又没有垂感不太好看，就找了两颗雕刻精美的方形玉石给穿上，顿时觉着自己这一身扮相多了几分韵味。
  “这个是我父母的收藏。”顾凰看着腰身末端的玉石，略加思索，这两方玉石大概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玉体通透，触既升温，属于上乘之品。
  “是收藏啊，不会是古董吧，我摸起来还有温润舒适的触感呢。”握着玉石把玩的姜萌有些舍不得松开，小小的，漂亮又舒服。
  姜萌说话声音不小，等候室不大，话一出口便引起了周遭的几位的注意，其中也有一直关注着顾凰，一口气没能咽下去的聂佳瑜。
  聂佳瑜不屑的瞥了一眼顾凰腰际的白色玉石，冷嘲热讽的“呵”了一声，喃喃道：“傻不傻，还古董呢，指不定哪个夜市上淘的摊儿货呢。”
  她虽然声音不大却足够被周遭的几人听见了，大家都看着向顾凰，通过刚刚那事儿，大家心中都暗暗有数，顾凰绝不是什么善茬儿。
  第4章 演技出色
  众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向顾凰，而顾凰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聂佳瑜，面上一丁点怒色都未显。
  现场的氛围变得尴尬，而顾凰淡然的目光落在聂佳瑜眼中成了无声的蔑视与嘲笑，这使她更加的恼怒，火气在心中蹿腾的更加厉害。
  聂佳瑜刚要发作便被身边的经纪人拉了一把，经纪人的面色有些不好看，显然是对她刚才的表现十分不满，聂佳瑜掀了掀嘴皮想反驳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了回去。
  龚丽面对聂佳瑜这样的艺人十分的头疼，仗着有点小背景便耀武扬威的，不努力上进不说还不听从管教，稍微没看住就给她惹一大堆是非出来，可大股东的闺女还偏偏还不能不管。
  而对于聂佳瑜来说龚丽手里的资源和能力还是不错的，至少对比公司里的其他经纪人来说，所以她对龚丽多少还是有些尊敬和顾忌的。
  碍于经纪人在场，她心头的这口气不能发作出来，但只要想到等会儿试镜之后顾凰落选的样子，就觉得快意解恨了几分。
  哼，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对比前面几位试镜演员的穿着打扮，顾凰的穿搭给在座的导演制片人以及编剧十分良好的印象，而后顾凰的表演也让在座的三位一惊，从顾凰进入表演状态的那一刻起，连脚底的步伐都融入到了戏中，那一撇一动都包含着浓浓的古代韵味。
  而这种古韵和其他演员刻画的略有一些区别，至于这区别在哪儿他们也说不出，总之即便是在如此现代化的场所也不会让人感到有任何的违和。
  短短的五分钟表演，要想让观看的人注意力百分之百集中，不跳戏，这是很难得，而顾凰却做到了这一点。
  小说的原作者也就是这部网剧的编剧叶子看见顾凰的表现，内心有些的激动，顾凰的形象气质十分符合她笔下的女皇年少时期的设定，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演技过关。
  叶子深知网络剧的投入成本自然不可能像电视剧那样动辄几千万，而筛选的演员也不可能是非常有名气的。
  但既然当初决定卖网剧版权，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人设符合演技ok就行，其他的可以粗糙一点，可是刚刚那几位试镜艺人的表现，单就演技这一点便让她这个亲妈难以接受。
  相较之下顾凰算是出类拔萃了，叶子几乎在心中认定了顾凰这个女主，但面上还是做了略微的克制，没有表现出来，她声线平稳的说道：“顾凰，你的表演很好，很有几分景菱的感觉，请问你平时看小说吗？”
  在宁国也有不少的小说野史之类的，虽然皇宫里禁止传看此类书籍，但顾凰却也看过不少，但原主就不怎么爱看书了，记忆中还是学生时代读过几本。
  顾凰稍加思索后回答：“因为平时工作比较紧凑，不怎么看小说一类的书籍，但是因为这部戏是小说改编，所以在通过初试之后反复看了两三遍，稍微琢磨了一下，为此次试镜做准备。”
  顾凰坦白的回答又在叶子心中默默加了分。
  叶子继续说道：“这本书并非是传统的古言宫斗小说，书中描写的女主重生归来之后的一切都十分的顺利，可以用‘苏’到爆炸来形容也不为过，很多人对于这样的人设一边嗤之以鼻一边追着剧不停的吐槽，而你作为有望担当此剧女主角的演员，要亲身上演里面这些内容，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你对这本书的看法。”
  顾凰看着编剧期待而明亮的眼神，她定了定思绪，消化完这一连串句子里的名词之后，脑子里浮现的是前几日她在晋江看到的那位读者的评论，渐渐地嘴角露出因自信而上扬的笑容。
  她回答：“在晋江看这本书的时候，我偶然看到一位读者的评论，那位读者的现实生活并不顺利，她说只有看小说的时候才会开心一些。所以我想现实生活中的我们已经足够辛苦了，小说或者影视剧里的内容何不顺利圆满一点呢，通过这样的方式带给读者或者是观众一些欢乐，只要是吐槽是没有恶意的，我觉得也挺好的。”
  顾凰回答的很直接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让叶子眼前一亮。
  顾凰的回答真的说到她心坎上了，这也是她即便被读者吐槽了无数遍也专注玛丽苏一百年不动摇的原因。
  能带给读者快乐，被读者认可，那她的写作就是有价值的。
  叶子向顾凰的回答表示了感谢，然后将话语权交到了导演和制片人手中，两人对顾凰的形象外貌以及演技都没什么意见，很快便让她回去等候结果了。
  顾凰刚试镜出来，经纪人刘姐的电话便打过来询问情况了，而还未参加试镜的几个演员也纷纷将视线投了过来，想从顾凰的表情中观察出一二。
  “还好，导演和制片没说什么，倒是编剧问了几个问题。”
  刘姐一听编剧提了问追问了答案之后，内心“咯噔”一声，顿时觉着无望。
  这编剧问这个问题机灵点的怎么着也得夸两句好话赶紧抱住大腿啊，而顾凰竟然回答的这么实诚，话也说的不够漂亮，这次的结果恐怕悬了。
  挂断电话之后，许欢立马凑了上来，语气中透着满满的期待：“顾凰姐，过了吗？”
  大概是太期待知道结果占据了目前的主观意识，许欢没了之前和她说话的不自在。
  顾凰笑道：“试镜都没结束呢，结果哪能这么快出来，笨。”
  被顾凰说笨，许欢丝毫没有在意，反而有些意外的惊喜，在内心暗暗猜想，她和顾凰之间的距离好像拉近了一点了耶。
  “那顾凰姐，你有把握吗？”
  两人说这话往外走，在经过聂佳瑜身边的时候，顾凰刻意放缓了脚步，语气里透着十乘十的自信：“十拿九稳。”
  等候室里并不算安静，顾凰这话声音不大，刚刚好足够让身边的许欢以及路过的聂佳瑜两人听见，不过这两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聂佳瑜被顾凰的这话给气的直跺脚，两手的指甲都快扎进肉里了，这话很明显就是故意说给她听得，可恶。
  她心里一直窝着的这股火再也压不住了，张嘴酸味十足：“呵搞笑，真是什么人都有，连自己几斤几两都拎不清楚，就口出狂言，脸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到时候落选也不知道脸疼不疼。”
  聂佳瑜这话虽是故意说给顾凰听得，但声音不小，引来了周围不少注意，而正巧被借着接水的名义出来透口气的叶子撞见。
  叶子将聂佳瑜从上至下打量了个遍，直到聂佳瑜内心都有些发毛才移开眼睛，什么都没说推门进了试镜场地。
  顾凰将聂佳瑜的话收进耳朵里，却头也没回的出了门。
  和愚昧的人逞口头之快，最终失格的总会是自己。
  最后一位试镜演员就是聂佳瑜，叶子特意将她的简历从导演处拿了过来。
  演过的角色不多，也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制作片子，但担任的都是女一女二这样的重头角色，还拿了几个奖参加了一些综艺访谈节目。
  从书面简历上看起来，她的履历要比其他几位丰富的多。
  合上简历，叶子仔细看着聂佳瑜的表演，导演给她的题目很简单，指定的剧情与台词。
  在演员试镜中，指定的剧情和台词是最简单的，虽然不容易初次就演绎的十分到位，但是至少能让导演看懂你这段戏演的什么内容。
  而其他开放式的题目就比较难了，拿捏不准导演的喜好，在短时间内也想不到好的idea，最后呈现出来的东西极有可能会一塌糊涂，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根本看不懂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然而就这样简单地题目，叶子这个外行都能够感觉到聂佳瑜浓浓的敷衍，为时五分钟的表演，不到四分钟就结束了，从面部情绪也看不出对这场试镜有任何的重视，完完全全的不走心。
  对于面前的这位演员，叶子连最基本的提问都懒得了，摆了摆手直接将话语抛给了导演和制片，导演和制片相视一眼，按照流程做出点评之后让聂佳瑜回去静候消息。
  试镜彻底结束，叶子在对比了前前后后九位演员的表现之后，越发觉着顾凰的形象气质以及演技都是这几人之中最好且最接近她心目中的女皇设定的。
  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四点，她想通知公司行政部门立马发邮件将顾凰定下来。
  而制片人蒋伟却不急，说定女主是大事情不能草率，等明天上午开会讨论过剧本再落实女主的真正人选，今晚就让大家再多琢磨琢磨，谁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叶子觉着有些奇怪，剧本他们几人都已经读烂参透了，有再讨论之后才确定的必要吗？
  大家也都不是第一次参加网剧制作挑选演员了，孰好孰坏还能分不清楚？
  说实话顾凰在几人之中绝对算是拔尖的，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也都是马上定下来的，以免夜长梦多，但这次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周知，却没料到周知也站在蒋伟一边，劝道：“叶子，现在离试镜结束不到一个小时，是你太急了。”
  周知知道自己媳妇儿是个什么个性，认定的演员无论怎样都是会用的，想到这他眼底浮现出些许为难的色彩，但只一瞬间便消散了。
  叶子见两人态度都是如此，便退了一步，或许真是自己太心急了，反正都是些小演员，平时通告又不多，黄不了的。
  可本以为女主定是顾凰的叶子万万没想到，第二天的会议上蒋伟与周知一致选定的女主演却是聂佳瑜。
  第5章 遭受质疑
  “什么！你们要定聂佳瑜为主角？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
  一声响亮的拍桌声之后办公室里传来激烈的反对声，叶子一手撑着桌子，另一手不停的拍桌表示自己的抗议、不解与愤怒。
  周知看着她一掌又一掌的击在实木桌板上，手都拍红了，赶紧心疼的制止住：“叶子，你别激动，有事咱们好好说。”
  “好好说，有什么好好说的？我说昨天哪儿不对劲呢，原来你俩早就商量好在这儿等着我呢吧。”叶子恼怒至极，不仅因为女主不是她心仪的顾凰，更为同是团队的主创，这二人却瞒着她。
  “叶子……”周知露出为难之色，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在一旁的制片人蒋伟看出周知为难，掀了掀嘴皮主动开了口：“叶子，昨天没告诉你是怕你一时间难以接受，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呵，你们也知道我难以接受啊，那么敷衍的态度尴尬的演技，你们俩一个制片一个导演，也能看得下去？”叶子质问道。
  叶子是个暴脾气，没有丝毫的所谓作家包袱，惹急了什么难听的话都能怼出口，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子，前些年刚有点小名气的时候，在碧水和微博被掐的体无完肤，好在她心理素质过硬，最后坚挺过来。
  “这……”
  周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实话顾凰在前聂佳瑜在后，两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甚至聂佳瑜连最基本的态度都没有放端正，所以叶子会有这样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那是她一手创造的作品，
  蒋伟知道两人恋人关系，周知处于对立面有些话难以说出口，只好自己主动道：“叶子，我们也是没办法呀，盛世的周总特意打了招呼，聂佳瑜又带资进组，纵然演戏差了一些，但也是权衡之下最好的选择了。”
  像他们这样的网络剧小制作要拉来投资多么的不容易啊，蒋伟一想到之前为了拉投资跟着人屁股后面说尽好话，结果人家还是大手一挥，表示还要在考虑考虑，就头疼。
  这次蒋伟得到消息，聂佳瑜将带三百万经费进组，如果有了这笔钱剧组的经费比原定费用还会宽松许多，就能多花钱投入到拍摄设备道具上去，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也不会因为一个主演而差多少。
  “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谈妥几个愿意投放广告的投资方了吗？经费方面已经落实好之后才确定启动项目的。”叶子疑问道。
  “启动项目之前的确是谈妥了几位，可其中一个广告商又临时变了卦，答应好的广告投放全部都撤了，导致资金链有了一百五十万的溢缺。”
  拍摄经费溢缺一百五十万，项目则无法按时启动，如果无法按时启动就面临着对其他投资商广告商的违约，这其中的违约金又是一大笔，他们根本无法承担。
  “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叶子扫过蒋伟最后将眼神落在周知身上。
  周知看了看蒋伟，坦白道：“当时你在外地开签售会，怕影响你心情，就没说。”
  《一朝为皇》的剧本叶子付出了大半年的心血，亲眼看到她熬了无数个通宵，在剧本通过的时候还激动的好几晚上睡不着，那兴奋雀跃地样子他现在还记忆犹新，他不想叶子知道是有广告商因为不看好剧本而撤资，所以便没说，想找到新的广告商替代再告诉她。
  周知的性子叶子了解，估计是怕她难受才没说，出于二人的身份为大局考虑，做出这样的选择并没有错，但她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