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看着戚上军进了公寓楼，眼中透出异芒，道：“他在生他自己的气。”
  夜寐蹙眉道：“你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王升笑了笑，道：“确切地说，他在生他修炼的速度远远不如我的气。”
  夜寐一呆：“什么？”
  王升长吁一口气，道：“你可以想象一下，换了是你，你会有什么感觉。就好比你的催眠之能，假如你花了十年二十年才有现在的境界，可是突然有个人，一晚上就得到了你十年二十年才得到境界，你会怎么想？”
  夜寐不假思索地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王升淡淡地道：“没错，在今夜之前，他和你的想法一样，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然而正因为坚信‘不可能’，可是突然之间，这‘不可能’的事发生了，你有什么感觉？”
  夜寐一时也愣住了。
  的确，假如这种“不可能”的事发生在自己眼前，自己恐怕也无法保持冷静，情绪上失控都不奇怪。
  王升意味深长地道：“和这类似，你哥到现在的境界，花了整整二十年时间，可是我一晚上时间，就已经突破了生死门的限制，只凭外家拳的修为，就到了可以和他一较高下的水准，你想想，他会怎么想？”
  夜寐一震道：“我懂了！”
  王升伸手在她颊上摸了一下，赞道：“聪明！所以未来几天，就得麻烦你这当妹妹的好好安慰他，但不要做得太明显，你哥不是笨蛋，你做太明显他看得出来。”
  夜寐点点头：“我明白。呀，你脸上好脏，别动！”走前两步，贴近后抬起手，拿自己睡衣的袖子在他脸上擦拭起来。
  王升清楚自己一脸都是血痕，没有动作，乖乖任她擦拭。
  夜寐一边擦拭一边看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孔，芳心之中，再次浮起异常感觉。
  这一刻，似能永恒，但她却清楚，那只是错觉罢了。
  时间的流淌，永远都不会停止，这一刻的擦拭，将来也只会成为他无数记忆中的一瞥而已。或许，他未来甚至永远都不会记得有过她曾在这一瞬为他做过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吧？
  “我不会忘记的。”王升忽然道。
  “啊？”夜寐一惊，停下了动作，吃惊地看着他。这家伙难道看透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我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晚上之一，今天晚上任何一个细节，我都不会忘记。”王升并没有看她，说话时目光远远地透出去。
  夜寐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心中微感失落，但随即又是微微一暖。
  既然他不会忘记今晚任何一个细节，那表示现在自己为她所做的，他也不会忘记。这已经是非常非常不错的结果了，纵然他记住这个，只是附带的，但至少记住了，那就够了。
  早上七点，王升踏进中医部，精神饱满地跟每一个遇到的人打着招呼：“早啊！”
  小晶比他来得还早，见他精神这么好，不禁奇道：“王医生你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王升心情前所未有地好，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哈哈笑道：“眼力不错！”
  小晶颊上微红，见周围有几个同事在看他们，低声道：“升哥！”
  王升乐了，左手也探了上去，一手抓着她一边柔嫩的面颊，捏泥娃娃般轻轻捏着：“还害羞呢！哈哈！”多捏了好几下，才松了手，笑着去了自己办公室。
  小晶捂着自己双颊，看着他背影，心中既羞又奇。
  升哥怎么回事？虽说平时他一直都是满满的正能量，成天都是很阳光向上的感觉，但像今天这么高兴，还真是头一次！
  到了办公室，王升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在不断呼吸吐纳的感觉，即使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他都仍然像刚刚开启生死门时一样感到新奇。
  那就像突然间看到了一个新天地，令他对“肉身”这个层次的力量，有了完全不同的领悟。
  不过，假如被笑仙师父知道自己竟然修炼了外家拳，他老人家会不会把自己打死？
  正胡思乱想时，手机铃声响起。
  王升睁开眼，摸出手机看了看，见是稽五的电话，立刻接通。
  “喂？”
  “升哥，有消息了！那个人愿意和我见面！”稽五兴奋地道。
  “谁？噢！你是说那个悬赏调查的人？”王升这时才反应过来，知道他说的是昨天和小武相关的那事。
  “没错！不过他现在在南海，离这有点远，下午才能到，你看是我去见他，还是你去？”稽五问道。
  “我去。”王升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那好。对了，还有一件你让我查的事，又有了点眉目。”稽五再道。
  “什么事？”王升问道。
  “就是那个废弃工地，工地的拥有方，辉煌无限电子有限公司的老板，我知道他在哪了！”稽五有点得意地道。
  “你怎么查到的？”王升诧异地问道。上次提这事时，他还记得稽五说对方是失踪了，完全没有任何消息。
  “撒网式搜索，我把能问到的每一个消息点都问了，甚至还到国外的信息网络上翻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辉煌无限电子有限公司的老板，虽然他的身份仍然很神秘，暂时没有更多的情报，但是他的所在，我已经确定了。”稽五解释道。
  “厉害！他现在在哪？”王升精神为之一振。不得不说，这方面稽五确实是非常厉害，多少次他都是从稽五那里得到的重要情报。
  “离这里有点远，升哥你知道滨南监狱吗？”稽问道。
  “什么？监狱？你别告诉我他现在在坐牢。”王升错愕道。
  “没错，他因为杀人罪，被叛入狱，无期徒刑！这还是不久前的事，当初抓他的警察和检察官那边，甚至都不知道他本人有过一家辉煌无限电子有限公司，在他的履历上只有一份经过我确认、应该是伪造的过去。”稽五说道。
  “奇怪，警方怎么会查不到他真正的过去？别的不说，那个工地应该是近期的事，不可能会忽略才是。”王升有点没明白。
  “嘿嘿，因为他现在的名字，和当初拥有公司时的名字完全不同。”稽五显然早就查清楚了。
  “你是说，他换过身份？”王升恍然道。
  “没错，不过两个身份照我看来，应该都是假的。现在还查不到他真正的来历和姓名等信息，但假如去找他，可能会有收获。但滨南监狱离这里有点远，是在巴蜀那边，坐车过去得花个一两天，坐飞机的话比较方便一点。”稽五提出了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