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作者:
魇客 更新:2021-02-05 02:55 字数:2192
所以,这里大概是设下了某种禁制。
马芬了然。
带着探索的心情,马芬把整个房间里的东西都看了一遍,然后确定了一件事:这里的所有东西,包括架子上的书,都处于绝对静止的状态,无法被移动或者改变。
可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大概就出不去了吧?
马芬倒也没慌张,只是更加仔细地观察起了这个地方,每一个角落也不放过。除掉最明显的书架和遍布房间的纹路,房间里还有一些其他主人留下来的摆设。
比如一架在书架角落里的椅子。刚来的时候,那椅子的样子太过朴素,甚至没能让马芬多看一眼。但现在走近来看,马芬才发现,这个椅子貌似有些古怪。
它大致是躺椅的样子,但材料却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种,看样子似乎是某种黄色的藤蔓,编织手法不是本地特有。那精巧有序的模样,倒更像是极东之地的舶来品。虽然上面没有垫子,但坐上去的时候依然能够感觉得出,这是一把非常舒服的椅子。
从扶手上泛白发亮的地方可以看出,原先的主人应该非常喜欢这把椅子,甚至可以想见“他”捧着书,悠闲地靠在椅子上阅读的模样。
马芬望着那把藤椅。莫名就生出了一种冲动:坐到那把藤椅上,仰脸躺下,接着右手习惯性地向下一捞……
居然真的摸到了一本书?
马芬惊讶地坐起,仔细端详手中的书。这一本和他之前在梦中看见的那三本书的样子都有些不同:棕皮带暗纹,封皮上并没有明显的书名,不算太厚,看着更像是一本普通的笔记本。
而且和这个房间里的其他书都不一样,这本书他不仅能拿在手上,还能翻开:
第一页上有严重的污渍,大块大块的东西,看着像是某种墨团,又像是某种酱汁,不管怎么说,都已经看不出原本写了什么。
再往后所以翻了翻,马芬发现这似乎是一本空白的笔记本,而且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人留下来的那种,虽然正文部分大多依然雪白,可以看出纸张的质量还是非常不错,但边角都已经泛黄,应该是有些年份了。
奇怪的是,这明明是一本空白的书,但是书的角落却像是经常受到主人翻阅的缘故,出现了轻微的破损。
怎么回事?
马芬又翻回了第一页,然后又翻了两页。
居然有字?
大概是刚才翻得太快的缘故,马芬发现自己错过了有字的一页,也是唯一的一页。
上面的文字应该是通用语,并没有什么难理解的,内容也很简单:
“获月一日,雨。埃尔文森林
今天并不适合出发,但是适合离开。
从这里开始,我大概会开始一段新的旅程。前面就是埃尔文森林,在再过去就是夜精灵和珠母争夺的地盘。
真是期待,他们应该都是非常有趣的生物吧?”
很简短的内容,铁锈色的字迹,差不多两眼就能看完。
这是什么?
看起来像是某人的冒险日志。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和他的处境又有什么关系?
他百思不得其解。
又飞快地将笔记翻了一遍,然而依旧一无所获。
横竖都出不去,马芬抱着本子在藤椅上躺下,闭上眼睛,打算思考一下当前的处境:这个梦境的主人似乎非常喜欢猜哑谜,一般来说都会有所提示,那么这次的提示是在哪里呢?
他无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笔记本,指尖摩挲着有些粗糙的硬壳,沿着上面凹凸不平的花纹来回打转……
等等。这是什么?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手指下摸的,似乎并不是普通的装饰纹路,而是某种文字,长长的一串,看着像是某个暗号,又像是某句咒语。
马芬下意识地就按着摸到的文字一点一点地拼了出来,虽然语法混乱,但当这些音节组合为单词的时候,意思还是悄然浮现:“在……掌管预言的……露娜莉亚……的见证下……吾之所言……即为……真实?”
虽然中间有一串无法理解的内容,马芬依然大体整理出了语句的意思。
而随着他将那语言一点点念出,整个房间的光线开始逐渐消失,而熟悉的、沉睡的感觉再次来临。
然后,在恍如梦境的梦境深处,他看到了这样一副景象:
天空阴沉得仿如黄昏,雨下得有些大。
那个与他有着同样容貌的少女,孤零零地站在埃尔文森林的雨中,浑身湿漉漉的,脚边趴着一只同样湿不溜秋的晶岩虎。她似乎在等谁,时不时地抬眼向某个方向张望着,可终归每次都是失望地垂下眼,只能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她那淋得一绺一绺的黑发,眉头紧锁的样子似乎烦恼极了。
她几次伸手将头发挽起,然后像拧毛巾那样想使劲拧干,可这样的挣扎终究是徒劳。不一会儿,头发又开始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水。
没有防水斗篷?
马芬惊讶,这个算是旅行者必备的基础装备,但是少女显然并没有太多这方面的经验。而通行的似乎还有其他人,看身高和露出的装扮,应该也是同一个学院里的学生。
可他们像是畏惧着什么一般,只是三三两两地躲在离可可大约有二十步远的地方,不时地投去含义莫名的窥视还有一两句模糊无比的窃窃私语。
喂,你们这些人!
马芬莫名有些心疼,想冲那些人大喊。
但是和上回的梦境不同,这一次他更像是一个毫不相干的旁观者,除了观察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最终,还是有人穿过阴影一般的人群,走近了可可,递过一件斗篷,从那不小心倾落出来的一绺红发,马芬想起了那似乎是她的朋友。
可是即使如此,这样的善意与帮助也实在是来得迟了点。
少女默默接过斗篷、穿在身上时,浑身早已没有一处是干的。可纵使如此,她还是使劲抹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