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个母亲发了狠想把不成器的孩子揣回肚子里回炉重造一个一样一样的。
  没有时光机也是回不去了。
  着眼现在的话……只听元凤森然道：“此地凤凰，是你养的？”
  大有金灵要说是她养的，下一秒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的意思。
  “不不不前辈……”金灵赶紧给孔宣一个眼色让他控制住自己这个眼看着下一秒就要暴走的老妈，“真不是我……这地方我刚刚接手还没来得及清理……这儿的前主人其实是瑶池来着。”
  金灵到底年轻，猝不及防遭遇了更久远一点的女王大人，心如擂鼓——
  瑶池娘娘对不起了反正这事儿也是你干的我没有给你背锅的义务这口锅你自己好好背着吧啊乖就这样！
  孔宣瞅着这个向来端庄的师姐就这么在自家老娘面前现了原形，心里……
  很为自己母亲感到骄傲。
  凤族就是这么有气势！
  然而孔宣忘了，现在还剩下的有气势的真凤凰，也就剩下了他老娘这一只。
  被人豢养供人参观给人装门面必要的时候还拉个车，这才是现在凤族的日常。
  第112章 凤凰的饲养
  元凤对自己去镇守不死火山以求凤族平安之后，凤族会遭受到天道什么样的对待也算是有一点点预计。
  只是再怎么预计，本来是横行三界绝无顾忌的凤凰，现在退化到了灵智未开不能说话，身上也没个什么法力，翎羽看起来都没那么辉煌灿烂，看样子是被人豢养久了可能飞起来都会有点困难，基本上等于在动物园里成了个摆设供人展览，半点气象也无的凤凰，其心态……
  骄傲如她根本不想承认这个是自己用精血养出来的同族。
  后世的人发展到了物质水平极大提高的地步，还会觉得训练小狗做算数，训练狮子钻火圈，或者只是把狮子老虎关起来供人参观把森林之王养成家养之猫没有“动物权”呢，何况本来就是动物根本不需要换位思考的元凤。
  另外……
  金灵有点怵的原因，还有一个。
  瑶池娘娘每五百年会开一次蟠桃会，这是定例。
  瑶池娘娘喜欢热闹，没事儿就喜欢叫女仙来凑个趣开个茶话会，这个也是常见。
  而在宴会上，有一道名菜，是……龙肝凤髓。
  龙肝凤髓换了人间天子赐宴，那应该是个形容词表示宴会豪华，但是天庭王母赐宴……那就是写实了。
  龙族出现的方式比较迷，小白龙撒尿喂鲤鱼都还能够让它们吃了成龙呢——当然，成了龙之后灵智自然是还没开完，修为也基本等于没有，寿命因为没有法力当然也就那样，喝了龙尿，真就只是相当于基因突变，得了龙族血统而已，和好好修炼老老实实跃龙门的龙，“龙格”自然不一样。
  要糊弄这若干次宴会，以龙族之鸡贼，自然是不可能把摩昂和烈烈的龙肝挖掉当做食材递给天庭的，他们的做法……多半还是会选择那种快不行了的鲤鱼喂一波排泄物，等他们化龙了，自然死亡了，再挖了当食材。
  情势所逼，龙王们知道这件事他们做的不厚道甚至没道德，但是总比让自己子侄去死的好啊。
  天庭要的也就是龙肝而已，给了也就得了，不会查怎么得的这是个什么级别的龙，毕竟为了口腹之欲这么杀龙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太有头有脸的事情，龙族乖觉能自觉把东西呈上来，你们也就不要挑剔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了，给彼此都留点面子。
  龙族尚有个四海龙族在想办法，虽然不敢和天庭正面怼，却也能在可能的范围之内尽量周旋让龙族得以保全，凤族就比较悲催了……
  元凤在不死火山出不来。
  孔雀和大鹏自从封神之后自身难保，自由都是近几年佛祖暗搓搓和准提抬了个杠非得让准提在老婆和老妈……在传教的大宝贝和拉风的坐骑之中选择一个才强行拿出来的呢，根本看顾不上。
  于是，凤族没个能打的大能，缺了一个给他们谋划的boss，没有四海龙族把龙族抱团求生存那么有组织，不可避免地连修炼功法都没有专人保管，群凤无首危机意识浅薄，一代一代生下去，就是一代比一代孱弱……
  再发展下去凤凰身娇体软直接养不活然后灭族简直指日可待。
  即便现在还没灭绝，瑶池这边到底死了多少凤凰，金灵也是从来都是不敢想的。
  她辟谷多年，蟠桃会也就是喝两口酒吃个桃子就算了，不会有人非得用肉菜来招她——敬酒这个常有，敬菜便不是那么回事儿，布菜这个么，天庭赐宴又不是八仙桌围着吃饭，分席而坐各吃各的，想糊弄过去也容易。
  实在是不想吃，随便搅合搅合那盘菜，看起来像是动过一口两口便是。
  限制自己容易，限制别人难。
  和多宝不好问准提要他的私人财产一样，这些凤凰金灵也管不着，瑶池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孔宣自己心向自由还能和佛祖配合演戏，偏偏这边的凤凰已经退化到和一般山鸡相比也就是羽毛比较好看凤髓比较好吃营养比较丰富的地步了，你想搭救都无计可施。
  而让元凤脸色不好看的，有在自己脚边这感受到了同族的气息蹦蹦跳跳过来卖萌的俩凤凰的傻白甜的神智，也有这个地方充斥着的，让元凤浑身发凉后背长毛的曾经死过了若干同族的感应。
  现在的元凤听了金灵“地方不是她的”这话，一双凤眼微微一眯。
  她也能敏感地察觉到自己和金灵是同类人。
  既然是同类人，对彼此的了解应该是相当足的，元凤可以确定，金灵不是在推卸责任。
  既然选择了相信，元凤还是勉强一笑：“我儿既叫你一声师姐，便也不是外人，不必拘谨。”
  金灵微微点头，也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来。
  善意到这也便罢了。
  元凤也不是特别会和人寒暄的，见场子没那么冷了，直接就道：“地方既然不是你的，那瑶池在哪。”
  一副你把地址交出来老娘现在就杀过去怼死她看她还这么嘚瑟居然把凤凰当家禽杀的杀气腾腾的样子。
  金灵……她弱弱地，从袖中把从不离开视线范围的，镇压着的，石·瑶池·头拿了出来。
  一手举袖捂脸，一手颤颤把石头递过去：“这就是瑶池……真是不好意思，我在您出来之前把她收拾了，现在也就剩下了这块石头。这些凤凰……已经养成这样了现在放生反而是害了它们，不过现在这儿还有那么几个没长大的小凤凰和凤凰蛋……您要么？”
  元凤：……
  她突然觉得自己挺憋屈。
  觉着儿子受委屈了想去找那什么佛祖讨个公道，偏偏知道了佛祖才是帮儿子讨回公道的人。
  觉着她走后被欺负了的小凤凰们……确实是被欺负惨了也需要讨个公道但是问题是已经有人给她把公道讨回来了。
  一股“老娘跟不上这个时代”的和魔祖可以抱头痛哭一波的感觉瞬间袭遍了元凤全身。
  她还是接过了那块石头。
  然后无比心累地揉了揉太阳穴：“你能对她动手，看样子看她也不顺眼对吧。”
  金灵苦笑着点头。
  “既然都不顺眼了为何不干脆斩草除根，把石头碾成石头渣挫骨扬灰了她，让她永世不得超生，反而基本没怎么伤了她只是把她封到了石头里？”元凤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说的话可是又狠又快。
  金灵叹了口气。
  只默默指了指天上。
  这里已经是天上了，还往天上指……
  “瑶池是紫霄宫的？”
  金灵点头：“嗯。”
  不看僧面看佛面。
  金灵对天帝天后动手，还能有个实在是被欺负太多年了不反击不行的说法，手段干脆利落没有牵连太广鸿钧绝对不会太怪罪她。
  但是处置这种问题么……她处置了就难免有些越俎代庖，道祖要是不想怪罪倒是还好，要是真怪罪了，确实不好看。
  金灵身后却传来一声轻笑：“这有什么好顾忌的。”
  魔祖来了。
  面上是一个教科书般的邪魅狂狷的笑：“你不敢处置，给我好了。”
  “啊？”
  “他紫霄宫里面什么东西我没碰过，便是砸了他的法宝他也没能把我怎么样。”魔祖道，“摔块儿石头嘛，他不会生气的。”
  金灵眨巴眨巴眼睛：“可是这是天帝天后啊……”
  “哟，天帝和天后？小金灵儿你解决了两块？”魔祖勾勾手，“拿出来。”
  师命不可违……
  金灵索性长袖一抖，昊天那块石头也出来了。
  元凤手上那块自然也是落到了魔祖手里。
  和后世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玩铁核桃一样摩挲着两块灵石，魔祖慢慢开口了：“放心，天帝天后只是头衔。道祖对他们情分有限，不会怎么样的。”
  金灵：“师尊，话不能这么说……他们对道祖而言也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若是处置了没的影响和气，为了这破事伤了您与道祖情分也实无必要。”
  罗睺诡秘一笑：“这个你就别担心了。”
  金灵不解。
  魔祖也不避讳：“道祖和他们没什么情分，他们之所以会出紫霄宫，是因为道祖嫌他们两个童子碍事儿，好容易等到外面出了俩缺，鸿钧就顺手让他们出紫霄宫干活了。”
  “碍事儿？”
  紫霄宫里能有什么事让道祖觉得两个和他朝夕相处的童子烦的？
  脑洞一时开不了那么大的金灵有点蒙。
  魔祖却拿着两块石头走了，也不知道是打算用来干嘛。
  跟着魔祖出来的小黄文爱好者云霄默默给金灵使了个颜色，做了个口型，然后也跟着魔祖走了。
  姐妹多年，金灵当然知道那个口型是什么。
  “话本子。”
  金灵皱起眉头，脑子一转。
  恍然大悟的瞬间内心绝对是哔了狗的。
  洪荒cp大乱炖里面的那个……
  道祖x魔祖（顺序不表示攻受）。
  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目送魔祖离开，好半晌，金灵才缓过来，幽幽道：“悟空你怎么又上天了，又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妖怪了？”
  悟空苦着脸把身上的隐身法撤了：“师姐……那是谁啊？怎么听起来和道祖挺熟悉的？”
  “那是魔祖。”
  悟空：！
  当然也是读过人间的小黄书在天庭混的时候更是遍历各种典籍吃过各种cp的悟空呆呆地开口：“师姐，我知道这么多，不会被魔祖灭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