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敲门声，陆祯手机里的画面也停住了。
  没有了，陆祯看着已经到头的进度条。
  收起手机，陆祯不知道大中午的谁会过来敲门，而且听起来好像还很着急，就走到卷帘门那边大声问道：“谁啊？”
  “是陆祯嘛？”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祯心想是找自己的，就把卷帘门给掀了起来，可却看到闷头听着警车，还有四五个警察已经站在门口了。
  “你们这是……”陆祯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些警察，没有一个面熟的。
  其中一个警察面色稍微缓和一些，打量了一下陆祯：“陆祯先生吧，现在有一个案子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一下。”
  “什么案子啊？”陆祯觉得有些纳闷儿，再加上刚才看到的视频，之前那种不祥的预感又冒了出来。
  这警察没有直接说，走过来轻轻拉了陆祯的胳膊一下：“走吧，跟我们上车，到局里再说。”
  陆祯知道事情可能是在这里说不清楚，便穿了衣服，锁上了店铺的卷帘门，期间都有警察在一旁跟着，这才上了车。
  两台警车横在店铺门口，陆祯上车的时候，正好看见不少熟识的邻居，无奈地说道：“你们这一来可好了，我可要被认为是作奸犯科的人了。”
  “我们也是接到紧急通知的，互相谅解一下。”刚才跟陆祯说话的警察，倒是比较容易攀谈，说话也客气。
  在路上的时候陆祯就被问起来为什么今天没有开张营业，陆祯只是说昨天晚上聚会喝了不少酒，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
  其余就再没什么谈话的，大多是陆祯听着这几个警察在互相闲聊，似乎都不太清楚为什么要带陆祯去局里。
  下了车，陆祯跟着警察进了警局，熟悉的环境陆祯一下子就辨认出，这条走廊是去审讯室的，也来过不少次了。
  又是这里，陆祯坐在这里叹了口气，下意识朝着监控那边瞄了一眼。
  “你稍等一下。”刚才那名警察还是比较客气。
  陆祯又是自己一个人在审讯室里，还是同样的位置，不过经历了那个‘地方’长达两年的磨练，耐心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手机在进来的时候就被收走了，陆祯心里算着时间，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审讯室门口才有动静。
  门开了，陆祯在一瞬间就听到有人说道：“何队长，人就在里面。”
  “嗯。”
  陆祯听着那个何队长应了一声，心里吃了一惊，暗想何山不是已经从商了嘛，昨天晚上还看见来的，怎么这里又冒出了一个何队长？
  下一秒陆祯就看清楚进来的不是何山，不过跟何山有三分相似，正是何佳祖。
  何佳祖关上了门，看见陆祯的时候皱了一下眉，没有熟络地打招呼，只是拿着一堆资料进来坐在了陆祯对面。
  何佳祖双肘撑着桌子，揉了揉太阳穴，这才睁开眼睛看着陆祯，笑了一下：“昨天晚上喝了太多，还没有醒酒呢。”
  陆祯听着他有些开玩笑的语气，感觉气氛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不过监控还开着，应该会有人知道他们两个的说话吧。
  “那边不是有监控嘛。”陆祯尴尬地指了指监控。
  何佳祖诧异地看着陆祯，那个监控探头已经足够隐蔽了，陆祯怎么会知道的？
  “不用管它，我刚才就从监控室里出来的，已经把探头给关了。”何佳祖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陆祯有些吃惊，这完全不符合正规程序，要是这样的话，陆祯在这里面被施暴都没有人知道，而且施暴这种事情也是时有发生的。
  看出了陆祯的担心，何佳祖摆了摆手：“不用担心，咱们老同学都是知根知底的，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对了，你怎么当上警察了，昨天聚会的时候你太低调我都不知道。”陆祯总感觉对面的是何佳祖，让自己有些不太自在，以前都是何山。
  何佳祖挠了挠头：“我哥以前是这里的警察，这不从商去了嘛，就用了一些人际关系把我给弄进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陆祯就安心了，看样子监控的确是已经关了。
  不过这个答案也着实让陆祯吃了一惊，没想到何山的手腕这么厉害，说给何佳祖弄进来当警察就弄进来了，而且还是队长。
  陆祯点了点头：“叫我来配合调查什么？”
  何佳祖本来还想要叙叙旧，毕竟两个人之前是前后桌，关系也比较不错，但今天这个事情就比较棘手了。
  “刘傻子家出事了。”何佳祖压低了声音说道。
  陆祯皱了下眉，怪不得在群里看到了刘傻子家的视频，还真是他家出事了。
  “怎么了？”
  何佳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检查过你的手机了，群里的视频你也看过了吧。就是刘傻子和他父亲从窗户掉下来了，刘傻子重伤，他父亲由于被压在下面，救护车到的时候已经死亡了。”
  果然！
  陆祯就觉得不妙，还真应验了。
  “知道怎么回事吗？”陆祯问道。
  何佳祖摇了摇头：“还不是很确定，但从现场和目击者的口供来看，应该是刘傻子推他父亲下来，遭到他父亲反抗，两个人才一同掉下来的。”
  还真是这么回事啊，陆祯心里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在某一次的经历中发生过。
  “那叫我来是……”陆祯奇怪地看着何佳祖。
  何佳祖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叫你来是因为你昨天下午的时候，同攸宁一起去找过刘傻子，对不对？”
  “对啊，这怎么了？”陆祯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这当中有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攸宁也在？
  察觉到了陆祯的想法，何佳祖无奈地笑了一下：“昨天才聚会过，今天就在这里见到你和攸宁了，真是太……”
  陆祯有些吃惊，攸宁可什么都不知道啊，竟然把她也给叫来了。
  “她人呢？”陆祯问道。
  何佳祖摆了摆手，示意陆祯不要这么激动：“你一会出去就能见到她了，不过这前提是要回答我的问题才行。”
  “你问吧。”陆祯一副坦荡的口气。
  既然陆祯愿意配合，何佳祖也松了口气儿，不用费那么多唾沫，也不用拉同学关系变成从陆祯那里知道实情。
  “好，你们为什么去找刘傻子。”何佳祖直接问道。
  陆祯眉头一皱：“是因为得知刘傻子毕业之后就被他父亲关在家里，攸宁就提出来像去看看，于是我们便去了。”
  “那你怎么知道刘傻子家的地址？”何佳祖一下子就问到了关键。
  一听他这么说，陆祯就知道已经审完了攸宁，这也是攸宁一直很纳闷儿的问题。
  陆祯没有回避，直接说道：“我就是知道，这跟你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家的地址一样。”
  本来在这个问题上何佳祖也没打算下什么功夫，就点了点头：“攸宁在楼下等的时候，你上去跟刘傻子说什么了？”
  “了解了一下他的近况，确定他真的是被他爸给关起来了，就没别的了。”陆祯省略了一些事情。
  何佳祖眉头一皱：“为什么要确定他被关起来？”
  “因为攸宁说有办法让他不被关着，所以她才提出来要去刘傻子家的，在楼道门口的时候她嫌里面恶心就没进去，换我一个人进去的。”这方面的事情陆祯如实说道。
  这跟攸宁所说的完全相同，何佳祖点了点头，就整理了一下资料，示意陆祯可以随着自己出去了。
  可就在陆祯站起来的一瞬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陆祯记得当时在刘傻子家门口的时候，刘傻子说殷夏妈妈的死是他帮忙的，还羡慕殷夏敢这么做。
  当刘傻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陆祯还反问过‘要是你把你父亲给杀了，你心里好受吗？’这句话。
  该不会刘傻子因为我的这句话得到了什么启发，这才下定决心对自己父亲下手的吧。
  如果是这样，那么那次刘傻子抱着他父亲一同从楼上掉下去的事情，就是因为之前有另外一个自己已经来过了，也说了类似话，或者给了他某种暗示？
  陆祯简直不敢想象，甚至那次刘傻子用刀子捅了刘成，也是因为有另外一个自己的缘故？
  “怎么了？”何佳祖站起来，刚要走，发现陆祯愣在那里了。
  陆祯回过神儿来，发现手心已经出汗了，就尴尬地笑了一声：“没什么，只是我身体不好，刚才猛地站起来有些低血糖，眼前看不见东西了，稳当一会儿就好了。”
  何佳祖一直就知道陆祯身体不好，看脸色就知道比以前还差了许多，点了点头过来扶着他往外走。
  果然在警局大厅，陆祯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攸宁。
  攸宁见陆祯被扶着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何佳祖太了解攸宁的性格了，见她迎过来，急忙解释道：“陆祯身体不好，刚才站起来的时候头晕，我扶着他出来的。”
  见攸宁征求地看过来，陆祯点了点头，何佳祖见了才笑了笑。
  “你们两个可以回去了。”何佳祖说道。
  “我打算去医院看看刘傻子。”攸宁有些询问地看着陆祯。
  陆祯点头：“那好，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