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钺转头看了黑色羽绒服一眼。
  黑色羽绒服拿出镜子照了照：“我为了赶这个直播连夜开车过来的，这会其实累的要死，巴不得赶紧倒床睡一觉，我的黑眼圈啊，做我们这行那是拿青春赌明天啊。”
  秦钺看她一脸的疲惫，虽然来直播葬礼只是为了博话题，但关嘉美的死应该也让这个女孩有了危机感。
  想到这里秦钺放下手机，没有立刻删除黑色羽绒服的好友。
  到了市区，黑色羽绒服主动的说：“我在这里下车就可以了，我自己打车去取车，不耽搁你的时间了。”
  秦钺也没有和她客套，直接靠边停车了。
  他刚回到警局，何宇谦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回来了？葬礼怎么样？居然还有主播去开直播，你说现在人为了博话题什么事都肯做啊。”
  秦钺关上车门：“你又在监控里偷看我？”、
  “你的车之前不是可可在开吗？为了她和老牟的安全，我在她车上按了追踪器，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立刻拆下来。”何宇谦说着小声嘀咕：“反正你现在把车拿回去了，可可和老牟也只能坐公交车了。”
  想想之前在糜家湾遇到陈艺可和牟晨星，他们两个是包车去的……
  “以陈艺可的收入买辆车没问题的吧？”秦钺觉得何宇谦有些夸大其词。
  “她没钱，她念大学都是贷款的，才出来上班一年多，还在还钱呢。”何宇谦说：“再说了，她是学道的，正所谓入道者，五弊三缺，五弊是鳏寡孤独残，三缺是钱命权，老牟瞎了，占了这个残，倒是不怕了，可我们家可可这不还年轻嘛，为了不招天嫉啊，还是穷点的好。”
  “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说这个？”秦钺为了不让自己心软，忙转开了话题。
  “当然不是，上班时间我们得聊公事。”何宇谦语气变得正经起来：“房东偷拍这个案子要我们进行证据整理，在研究证据录像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事，所以我想你过来看看。”
  “行，我这就过来。”秦钺本来打算回刑侦三队的，一听何宇谦这么说，转了个方向往法证楼走。
  进了何宇谦的办公室，他看到屏幕上定格的是关嘉美没穿衣服的视频，今天才参加了关嘉美的葬礼，他觉得很不舒服：“你要是想看这种东西，你应该找康智来分享，他比较好这一口。”
  “我现在秉承着学术精神忍受你的侮辱。”何宇谦调整了一下画面：“你过来看，这个是关嘉美最后一次出现的视频，时间是一月六号下午五点……”
  电脑屏幕上是关嘉美被放大了的脸。
  何宇谦继续说：“我查过关嘉美的购物记录，虽然买过很多性感衣服，可从来没买过情趣用品，在一月五日凌晨的时候，她买了那么多的情趣用品，在一月五日晚上十一点到一月六日一点之间，她死了，你就没什么联想？”
  秦钺想了想：“做出不同于平常的行为，难道说她当时被鬼上身了？”
  “答对了。”何宇谦打了一个响指，指着屏幕上关嘉美的眼睛：“仔细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秦钺看过去，实在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说重点。”
  “你得戴上眼镜看。”何宇谦把自己的眼镜摘下来递给秦钺，他等秦钺戴上以后，再把关嘉美的图像给扩大：“再大就看不清楚了。”
  关嘉美是对着镜子的，她的眼镜看向镜子，瞳孔中应该倒影出她自己的样子，可戴上眼镜以后，秦钺看到的却是一个模糊的，却可以肯定是一张男人的脸。
  秦钺摘下眼镜：“上她身的是一个男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男鬼。”何宇谦说：“我要是没猜错啊，这还是个淫鬼呢。”
  他的手指点了点屏幕，然后翻开桌上一个文件夹：“你看啊，这些情趣用品肯定是那个男鬼买的，而且视频里关嘉美洗澡的姿势，当时看的时候，你们不就说了不像是一个正常女人在洗澡的样子吗？所以啊，我觉得是她身上的男鬼在摸她的身体，才会有那样的动作。”
  “也就是说关嘉美也是被害死的？”秦钺说：“不是说鬼害人也是会留下痕迹的吗？为什么关嘉美的体表一点伤痕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啊，我对道家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的。”何宇谦拿起关嘉美被发现的时候的照片：“可可也是个半桶水，估计当时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要不然她也不会把关嘉美的尸体让给许英文去解剖了，当时她怀疑的只有林雯，可现在证明林雯的死和关嘉美关系匪浅，而关嘉美也不是意外死亡。”
  “这个男鬼上了关嘉美的身，洗澡，换性感衣服很正常，买情趣用品有什么用啊？”秦钺从何宇谦手里拿过照片仔细的看着：“这些情趣用品都没有被使用过，摆起来好看啊？”
  何宇谦转着椅子，手里转着一支笔：“对啊，如果是为了猥亵和享受，那它上了关嘉美的身的时候，该干嘛就干嘛了啊，可它并没有那么做，只是上身去洗了个澡，换了个性感衣服，然后让关嘉美躺在一堆情趣用品里面，有嘛意思呢？如果是我的话，至少得……嗯……对吧？”
  “你都会那么想，何况是这个鬼呢？”秦钺说：“而且，如果它只是想欣赏一下关嘉美的身体，那上身以后做了那么多，为什么还要害死关嘉美呢？”
  “也不一定是它想害死关嘉美，也许是关嘉美的身体自己扛不住呢？”何宇谦说：“你想啊，从一月五日到一月六日，这个鬼应该在关嘉美身上呆了差不多24个小时以上，能有能力这么做，这个鬼身上的阴气应该会很重，关嘉美死于心脏骤停，也许只是扛不住阴气太重了吧。”
  秦钺数了数床上的情趣用品的数量：“八个……总觉得这些情趣用品不该是摆设才对，不行，我得拿去给老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