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进听了秦钺的汇报，去饮水机倒了一杯水走过来，满脸赞许的看着秦钺说：“小秦对工作很认真啊，有这么有干劲，我们三队就缺像你这么积极的同志啊，部队里锻炼过的就是不一样。”
  他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说：“这两个女孩这么年轻就意外去世了，家里人本来就很伤心了，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两个女孩生前还被人给偷窥猥亵，家里人能接受吗？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
  秦钺听谭进还是说关嘉美和林雯的死是意外，似乎没有进一步侦查的打算，他皱了皱眉头，可也不好打断谭进的话。
  谭进喝了一口茶，果然话锋一转：“请省厅的法医来就没必要了嘛，我们市的法医技术还是很过硬的，许科长是很有经验的老法医了，还是医疗事故鉴定委员库的专家，陈艺可是第一名从学校毕业的，之前在锦城市工作的时候得到的评价也很高，听说写的论文还得过奖。”
  “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就这么结案会不会太草率了点？”秦钺尽量委婉的说。
  “不是所有的命案都是有凶手的，不过你这种刨根究底的精神正是我们干刑侦工作所必须的。”谭进接下来高度表扬了秦钺在昨晚找到重要线索，发现了对妇女极其不尊重的行为，可也表明了这件案子已经结案是定局不会再查了。
  一杯茶喝完，谭进的思想交流也做的差不多了：“小秦啊，你辛苦了，昨晚没休息好吧？这样，我给你半天假，今天下午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秦钺虽然心里不太舒服，还是硬着头皮说：“谢谢。”
  谭进拿起杯子站起来，却没有往饮水机走，而是往外面走：“饮水机都没水了，我去一队倒个水，康智，打电话让换水啊，明峰，你约的死者家属几点啊？注意时间啊。”
  秦钺走回自己的座位，看到饮水机的塑料桶里还有小半桶水，谭进根本就不想和他谈这个案子，所以找了个借口走了。
  明峰和死者家属约的十点钟，约在了法医科的会议室，为了方便讲明案情以后去认领尸体。
  秦钺倒茶进去，看着一个个面带悲伤的家属，还有两个快要哭晕过去的母亲，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心里有股气，却没有地方可以发泄出来。
  他下楼绕到楼侧去抽烟，却看到最近的一间解剖室的窗户边，谭进和陈艺可正在说话。
  谭进不是说他不来吗？
  秦钺立刻贴着墙壁蹲下，猫着腰走到那扇窗户下。
  谭进的声音飘了出来：“秦钺对林雯的死因心存怀疑，刚才来找我，说想请省厅的法医来做复检，这种麻烦留在我的三队不合适吧？”
  陈艺可叹了口气：“我从锦城市调回来就是为了躲他，没想到他还是遇上了。”
  “你觉得秦钺分到青山市是巧合吗？我可不这么想。”谭进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这小子很精的，没那么好糊弄。”
  “他是孙悟空，我就是观世音，他再会折腾，也逃不脱我的紧箍咒。”陈艺可说：“我让何宇谦邀请他一起合租，在他看来应该是能就近监视我，却不知道他自己早就在我的监视之中了。”
  “说正事吧，昨晚案发现场楼下唐浩然一家，已经被抓起来的房东都听到了动静，你觉得是谁死不瞑目在闹腾，是关嘉美还是林雯？”谭进吐着烟圈：“能闹成这样怨气可不小啊，应该不只是闹出这么点动静就算了吧？”
  “谭叔，你别看着我，老牟不在我这体质可不能去那些地方的。”陈艺可说着剥了一根棒棒糖塞嘴里。
  谭进又叹了口气：“老牟还要多久才回来？”
  “不知道。”陈艺可说着从包包里往外拿东西：“我这里东西都是齐的，要不你拿着去试试？这个眼影在水里融化了，将黄表纸浸湿了，贴在门缝和窗缝，那鬼就跑不出那屋子了，还有这包纸巾，拿出来展开那就是一个现成的小型渡灵阵，连咒都不用念，贼省事，还有这个口香糖里，装的其实是画好的符纸，那鬼要是敢反抗，你就往它脑门上一拍。”
  她把这些东西随手就放在了窗台上：“还有这个唇彩一定要带着防身，鸡血兑朱砂，香水也别忘了，完事以后往屋里一喷，再放火一烧，所有施法的痕迹就没有了。”
  “那你的眼镜干嘛不给我？没这眼镜我能看到鬼吗？”谭进没好气的说着，突然转头看向门外：“外面是不是吵起来了？”
  他说着走向解剖室的大门，一拉开门，外面呼天抢地的声音，还嚷嚷着谁昏倒了，让赶紧叫救护车。
  “叫什么救护车啊，我就是专业的。”陈艺可说着也往外走。
  秦钺偷偷地探头看过去，从敞开的窗户看到陈艺可随手把挎包挂在门口面，将门一拉也没反锁就直接出去帮忙了，他看了几眼门口挂着的挎包，窗户没有防护栏，想翻进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谭进貌似很清楚陈艺可和牟晨星的事情，他对自己想要彻查这个案子三番四次的阻拦，目的又是什么呢？
  挣扎了一会，秦钺还是没有进去，他绕到楼的正前方，打算从大门进去面对面的和陈艺可聊聊，刚到楼前他就遇到从三楼技术部下来的何宇谦。
  何宇谦说：“哟，秦哥，你是来找我的吧？走走走，先去吃饭。”
  何宇谦是和陈艺可他们一伙的，他们这些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谭进老奸巨猾，陈艺可十句话就有九句假话，眼前这个何宇谦看上去似乎要好糊弄一点。
  到了食堂，何宇谦打了饭就和秦钺坐了个面对面：“秦哥，我听说谭队放了你半天假，要不下午我也请假，去酒店搬了东西买些生活用品，晚上我们出去吃顿好的，就当庆祝你乔迁新居了。”
  秦钺吃了两口饭，手里的筷子停下，他看着何宇谦说：“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