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
  就像每一个在这种情形下的父亲都会想的，布鲁斯也曾经无数次地问自己：“如果能够把杰森从地狱带回来，我都可以放弃些什么?”
  现在，他就这么站在了面前，带着玩味的笑容，眼睛犹如燃烧着的火炬。但看着从坟墓里爬出的儿子，布鲁斯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了？老家伙?”杰森哼哼着问，“你想问什么?比如我不是挂了么？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在坟墓里呆着？哈哈，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
  “哦，你肯定会怀疑我是不是真货对吧？”杰森冷笑，从兜里掏出了像是早已准备好的特制小刀。他在自己的后脑上浅浅地一割，刀刃上涂上了一丝血迹，然后他一扬手将刀扔给了布鲁斯。
  布鲁斯接住了刀柄。
  “去测试一下吧，dna分析会告诉你答案。”杰森轻笑道，“不过其实没必要，伟大的神探蝙蝠侠早就已经知道结果了，对吗？”
  布鲁斯咬着牙，道：“我试着去救过你了，杰森。”
  “当然，当然，你试过了。”杰森哼道，“然后你失败了，所以你就匆匆地找了个替代品。反正我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个东西，随时可以被代替的可牺牲品，仅此而已。”
  “不，不是这样……”
  杰森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他：“我来之前早就已经料到了你会这么说，你接下来还会说什么我也都料到了，所以你就不必劳心再说一次了。听说今天你在庄园要办一场大会，家族成员都在这里。虽然我没有邀请函，但是我想，就算是过了气的成员，也应该有作为特邀嘉宾到场的机会吧？”
  他贴近布鲁斯的脸，互相之间都能感受到对方沉重的呼吸。
  “你知道这没完，布鲁斯。”他说，“我想你应该被提前提醒一下，我即将要亲手为这事拉下帷幕，以最好的结局落幕。并且我会保证，你在里面会有重要的戏份的。”
  说完，他退后一步，整理了一下衣领，大摇大摆地推门走回大厅。
  “现在我要走了。”他嚣张地说，“不用试着挽留了，除非你打算在这么多客人面前大打出手。我相信客人们会很好奇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先生为什么打起架来比世上任何一个杀手都还要专业。”
  就如他所说，他挤回了人群之中，很快没了踪迹。
  布鲁斯皱紧了眉头，启用了蝙蝠家族紧急频道。
  他时刻都提防着任何意外情况，就算是在自家庄园办酒席他也保持着蝙蝠家族的全员都在线上，随时可以互相交流紧急情况。
  “怎么回事？”第一个线上发言的是迪克·格雷森，“有什么紧急情况要启用家族紧急频道？”
  “杰森·陶德。”
  布鲁斯简洁地交代了一个名字，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回事？杰森他不是……”蒂姆发问，“……过世了吗？”
  布鲁斯道：“我没空解释，总之就是他复活了，正在庄园的客人中，并且打算离开。他有可能戴着红色头盔，我需要你们所有人盯紧他，一旦他离开庄园，马上汇报位置，并尝试拦截他。”
  “好吧，知道了。”
  通讯挂断，蝙蝠家族所有人立马就开始了行动。
  罗伊和卡珊德拉都不在这个公共频道里，但通讯结束后芭芭拉也马上就把内容转告了两人。
  “那个家伙竟然跑到庄园里来了？”罗伊听了，竟浮现了笑意，“有趣。”
  “这里是红罗宾，没有杰森·陶德的影子。”
  “这里是蝙蝠女孩，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这里是夜翼，同样没看到他……也没有他那顶傻傻的小红帽。你确定没看错人？”
  布鲁斯的声音从频道中响起：“我和他说过话，不会有错。继续盯着。”
  布鲁斯简单地向阿尔弗雷德交代了如何应付一整大厅的宾客——阿尔弗雷德也早就习惯了替主人的缺席编借口——后，快步来到了蝙蝠洞中。
  下到洞**部时，他陡然怔住了。
  “见鬼！我真是愚蠢！”
  夜翼急忙问：“怎么回事？”
  “杰森在蝙蝠洞里的权限依然没有更改。”布鲁斯咬牙道，“他在蝙蝠洞里有和你们所有人同等的访问权限。换句话说，他可以开走蝙蝠洞里的任何东西。”
  “好吧，他开走了什么？”
  “蝙蝠车。”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古老的韦恩庄园看上去只有大门处那唯一一条出入路线，可事实上它还暗藏了一条常人看不见的车道，联通进了韦恩庄园地下宏伟的洞穴。
  这条路是仅仅为了房主人布鲁斯·韦恩的夜生活准备的，是蝙蝠车出入的通道。
  而现在，驾着黑暗骑士炫酷的跑车奔驰出来的，却是红头罩。
  “哇哦，我几乎都要忘记他的小玩具多有趣了。”红头罩颇为兴奋地握着方向盘，感觉就像个青年人在非法飙车时的兴奋。
  蝙蝠洞中停泊着数不清的蝙蝠车，从蝙蝠侠第一次出道开始到现在，蝙蝠车已经进化出了二十多代，每一代都停在洞穴之中，像一场概念领先世界的车展。
  红头罩开走的，却并不是性能最优秀的一辆。
  而是当初在犯罪巷那个天真的孩子卸下了轮胎的那一辆。
  这辆车，就是引导着他遇见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东西，这一点他不会否认。无论他对蝙蝠侠是不是心怀怨恨，他都永远不会否认蝙蝠侠的的确确已经是他整个儿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了。
  沿着林间的一条大道飞驰了片刻，身后两道灯光终于是追了上来，像是一头科幻中的野兽一对狰狞的眼睛。
  是蝙蝠车，“现任”的蝙蝠车。蝙蝠侠坐在驾驶舱中，神色坚毅，目光紧紧尾随在前面那辆狂飙的老型号上一动不动。
  “终于来啦，老家伙？”红头罩嘿嘿一笑，“让我们看看你是不是宝刀未老，车技退步了没有。”
  说完，他猛踩油门，同时将手边的把手推到了最前端的位置。老式蝙蝠车的尾部如同爆炸般喷射出了惊人的火焰，推着蝙蝠车猛一提速，像是要离地飞起般暴窜了一截。
  蝙蝠侠眼睛一皱，随即同样将油门踩到了底，新式的蝙蝠车也喷射出了剧烈的火焰，全速追了上去。
  蝙蝠战车vs蝙蝠战车！